僅僅一夜,整個守陰村全軍覆沒。迷宮里太黑了,僅憑秦非手上那微弱的光線,并不足以完全照亮對方的模樣,但依舊不難看出,那人的確就是蕭霄。但。
蕭霄有點懵,緊跟在秦非身后,行色匆忙間,他望著秦非的背影,總覺得少了些什么。所有人回到座位的那一刻,全都不約而同地瘋狂翻動起那本《圣經》來。秦非沒再上前。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事到如今,蕭霄已是一臉菜色。
任平,就是那個死掉的男玩家。
短短半分鐘時間,秦非已經看到了一個滿臉是血的尖叫小孩鬼和一個拄著拐杖的白頭發老太太鬼。但秦非現在已經感覺不到絲毫緊張。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
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全然扭轉了6號的預期。神父將手收回布簾后面,他似乎抓了抓自己的頭,然后又將手伸出來。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
“救命啊,怎么越來越刺激了?我好緊張!”說著,老人伸手指向另一戶,“那家,五個月前死了男人,現在就剩下一個寡婦。”啪嗒。
嗯,不是合格的鬼火。
自我催眠沒起什么作用,劇烈跳動的心臟已經快要沖破胸腔,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事情為什么會往這種方向發展???蕭霄一個頭兩個大。
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三途說話時的表情有些怪異,她張了張口,又閉上,欲言又止中透露著一絲忌憚。
他鼓起勇氣,偷偷瞄了囚室內的0號一眼。秦非將它們挖起來時,它們會眨眼,
“這么犄角旮旯的入口都能被主播扒拉出來,他也真是厲害。”他的聲線古怪又飄忽不定,為這逼仄的小空間浸染上了一層令人不寒而栗的氣氛。
與此同時,玩家們也終于反應了過來。棺材里的溫度剛才還與室外一致,如今卻變得異常冰冷。他說謊了嗎?沒有。
這難道還不能說明,那條規則是一條假規則嗎?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
有一日,一戶人家找上門來尋求他的幫助,說是自家兒子前幾日過世,尸體擺在停尸房中卻不翼而飛。他幾步走到棺材邊。
他的眼睛亮閃閃的,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果然,孫守義、蕭霄、程松都表示愿意一同前往。
“哦——是、嗎?”
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按照目前情況來看,這個副本假如玩到最后,很可能主打的就是一個信息差,那么對方自然知道的越少越好。“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
【4號圣嬰已退出本次選拔!】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
蕭霄孫守義齊齊退后兩步。“嗨呀,不要尷尬,大家都是熟人。”秦非笑瞇瞇道。
這種感覺,在蕭霄看著秦非從兜里摸出一串鑰匙,并用它打開了那扇已經緊閉一天的休息區大門時,終于達到了頂峰。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徐陽舒哂笑了一下:“其實……也還有點別的。”否則,無論他們藏在了哪兒,以玩家成年人的視角,都不可能完全看不見。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你可以說他冷漠,但實際上,他并不像刀疤那樣冷血到全無善惡觀。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
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
蕭霄退無可退。
剛才在物業大廳門口時,紅方的陣營任務已經被那個叫崔冉的女玩家和平頭男新人公開了出來。
作者感言
“前一句?”蕭霄眨眨眼睛,“……啊,我說,我總覺得他們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