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蒙還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開始向秦非討主意了。看崔冉臨行前那忽然慘白的臉和顫抖的聲線,估計是來大姨媽了,肚子痛得不行才不得不留在活動中心休息。
“掉頭,回去吧。”聞人隊長的聲音中隱含著疲憊。這家伙該不會想在他的手指頭上安家吧??秦非一路暢通無阻,而其余玩家則凄慘得不像話。
余阿婆并不清楚封印之海中發生的種種,她一門心思在狼人社區內制造慘案,為的就是能夠解救她敬愛的邪神與水火。這該死的副本,簡直就是在要人命!
那下次呢,他會不會出剪刀?祭壇與銅鏡,作為媒介著這片封印之海與外界之間的關聯通道,是整個副本中封印之力最薄弱的地方。
顱骨里裝成的東西變成了液體,正在隨著他往外邁出的每一步而瘋狂搖晃。根據豬人給出的提示,玩家們的自由活動時間是在“休息鐘敲響之前”。丁立低頭望著冰面,只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心順著脊梁直竄入大腦。
整整一年過去了,現在的玩家竟然都不認識他了。密林有多大,神廟又藏在哪里,誰都不清楚。亞莉安目瞪口呆:“什么情況?”
“副本的設定也太雞賊了,玩家一到飯點就餓。”蕭霄心痛自己花出去的一顆彩球,憤憤地咬了口漢堡。玩家們回到各自的圈欄中去,無一不是心事重重。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可等仔細看時,卻不難發現,他們每個人的臉部都存在著不同程度的扭曲。只見秦非拍了拍鬼嬰的腦袋,然后那面色青白的小東西便四肢著地,一溜煙爬了出去,在各個圈欄中亂竄,不時湊到某個玩家身邊聞嗅著。
“這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秘密,除了你以外,我不放心把戒指交給別人。”秦非眨了眨眼, 好整以暇地望著污染源的眼睛。
“這是哪里的鑰匙?”他低聲詢問少年。
青年一手插在西褲口袋里,在黑暗中靜默地思忖了片刻,邁開長腿,穿過整條漆黑無光的走廊。“不能進入游戲了?!”當即就有玩家發了瘋,“那彩球數量不夠可怎么辦??”現在彌羊他們順著通風管道爬,說不定還真能有點新的、有價值的發現。
所有仍在沉睡中的玩家,全被一聲異常凄厲的慘叫驚醒了。江同沒太放在心上,怪物正將兩人包圍,他滿心都是“不知道還能不能看見明天的太陽”這個念頭,原本細致的頭腦也變得混沌起來。
但崔冉和她之前連交流都不曾有過, 愿意冒著危險繞遠陪她過來,已是仁至義盡。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希冀。
現在,整個狼人幼兒園室內墻體呈嫩黃色,鮮艷明亮。棋盤桌前,NPC的聲音緩緩響起。
珈蘭站起身來。過了不知多久,深坑側方所對的某個石洞中,有紛雜凌亂的腳步與人聲傳來。
他剛才以為自己馬上就要去見閻王了,結果卻又死里逃生,但現在他再次意識到,即使能活,似乎也活不了多久。所有人都沒想到,事情竟會在10分鐘內發生那樣跌宕起伏的變化。
秦非的眼睛就像兩個被按下開關的燈泡一樣,唰地亮了。
這兩口子你一句我一句,跟念詩似的說個沒完。
事實上,按豬人所說的淘汰規則,是有一些漏洞可以鉆的。雖然玩家們都看不清他的臉,可卻莫名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舉重若輕、閑庭信步般的氣息。聞人黎明盯著那處拐角,半晌沒緩過神來。
可兩只腳就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板上一樣,紋絲不動。
什么情況?
片刻過后,他理清了如今的狀況。那個監獄的惡心程度,不如眼前這間房間的十分之一。
即使社區內鬼怪肆虐橫行,404號房,也永遠都會是屬于王明明溫暖干凈的家園。秦非依舊跪坐在洞口。玩家們都已經把手套脫了下來,秦非也是一樣。
而第九顆,卻與前八顆并不相同。深灰色的沖鋒衣包裹著他略顯清瘦的身軀,白皙修長的脖頸延展至衣領之下,肩頸處漂亮而有力的線條卻無疑昭示著,他并不像表面所顯現得那樣脆弱易折。
“跟緊我!”彌羊咬牙喊道,從隨身空間里翻出一對雙刀,反手割了距離最近的剝皮鬼的喉。一株株筆直的黑色樹干像是一桿桿已經上膛的槍,隨時都會抵在玩家們的眉心。……好像是有?
玩家們的臉色越來越好看。秦非手中端著靈燭,而杰克連照明工具都沒有。
玩家們前行速度卻越來越緩慢。
“彌羊大佬!”陶征有點驚喜。能在副本里和偶像面基的機會,也不是人人都有的。光幕對面的觀眾們正在瘋狂地捂嘴尖叫。
幾人匆忙趕過去,就著通關大門散發出的淺淡光暈,烏蒙的手指向旁邊某一處:
身后,幾名傀儡心有戚戚焉地望了地上的人一眼,緊跟蝴蝶腳步,走出404的房間門。規則世界中一旦出現對立陣營時,會有兩種通關模式。或者在反殺計劃實施的過程中出了什么紕漏。
作者感言
迷宮里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