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看出來嗎,那個談永用腳踢墓碑的行為觸犯了規則!從那一瞬間開始,這其實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片亂葬崗了,在支線地圖的小世界里,副本是擁有攪亂時間流速的權限的。”略過耳畔的風聲隆隆, 如雷鳴炸響。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
顛倒黑白,但又沒有完全顛倒。
“啊……對了。”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那木門不知何時竟又合上了,徐陽舒口中飆出一句臟話,一把握住門把手,猛然用力拉拽。
秦非挑眉,似乎對蕭霄的疑問感到很不解。鬼火身旁,三途的狀況比剛才更不好了。——說是面面相覷可能有些不太恰當。
有單獨消失的,也有兩個、三四個一起消失的。
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閉嘴。”在短短一分鐘之內,秦非對鬼火說出了三途曾說過的一模一樣的話。真的有人能在副本里睡好覺嗎?蕭霄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一次受到了沖擊。
驚魂未定的一行人轉身,繼續向前方行去。6號竟然準備拿他開刀。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呼。”
它這一路看見了許多全身閃爍著彩色光芒的高階靈體,全都行色匆忙地閃身進入D級大廳, 這引得它十分好奇。鋪蓋搬回來以后,秦非便將那三人轟走了:“今晚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先回去休息休息,養精蓄銳吧。”1號玩家坐在2號玩家身邊,和秦非一樣,他也正低著頭四處打量,兩人視線交錯,而后飛快分開。
嗒、嗒。蕭霄與凌娜眉心緊蹙,林業雙目失神地向門走了兩步, 被孫守義猛地一把拽住衣領。“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
艾拉眨眨眼,后知后覺地點了點頭:“啊……你說得對。”
按照玩家們原本的設想,假如那六具尸體只是六具普通的尸體,他們就直接一把火燒了。每個路口旁墻壁瓷磚的排列,哪幾塊瓷磚上有青苔和污漬,他都會格外留意一下。
“嚯。”除了秦非。到底如何,恐怕也只有它自己才清楚了。
凌娜回頭,死死瞪了刀疤一眼,眼中的憤恨毫不掩飾。布簾背后傳來一陣叮叮咣啷的聲音,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慌亂之下將東西打翻了。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兩人都沒有多余的閑心去理會2號。
和之前一樣,除了秦非以外,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忽略了徐陽舒,就連秦非過來看他時,都沒有人側目向這邊望。隨之而來的是修女如獅吼般的咆哮。
“老公掙錢老婆花,今晚也想快回家!”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當時他和刀疤之間的距離比凌娜沖過去的距離要近得多。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這一切都是副本的陰謀!薛驚奇的心臟狂跳。他就在距離王明明最近的地方,對方眉梢眼角蔓延出來的不悅, 令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叫囂著緊張。“原來如此。”
秦大佬被帶走的這段時間究竟發生了些什么?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很奇怪,進入這個光怪陸離的副本世界后,幾年來一直困擾著秦非的噩夢反而消失無蹤,第二天秦非醒來的很早,生物鐘在七點準時叫醒了他。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
問號代表著什么?
“2號為什么突然去追12號, 后來他又是怎么死的?12號能跟大家說說嗎?”1號突然變得咄咄逼人起來。秦非安撫地抬手揉了揉他的發頂。看上去十分刺眼,在這個溫馨潔凈的房間中更顯得尤為醒目。
秦非少年時期的運動神經很好,可近幾年因為生病疏于鍛煉,身體素質也大不如前,跑了沒幾步就上氣不接下氣。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處換鞋。小女孩的嘴唇吧嗒了幾下,又在那里走了兩圈,仍舊一無所獲。
徐陽舒的嘴唇翕動著,沒有發出丁點聲音。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裝腔作勢地相互應和著。
他這樣說道。蕭霄搖頭:“沒有啊。”
作者感言
報警回執上只寫了“鬼年鬼月鬼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