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門沒有鎖。手搭上門把輕輕向下一壓，門便順著一股慣性自動向里開了。“這位媽媽。”

王明明家的確異常得十分明顯，但，起碼從目前表面上暴露出的這些來看，秦非還沒能找到什么足以說明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就是鬼的鐵證。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秦非在一塊塊遮擋物間飛速奔跑，不時有突然從地底冒出的鬼物橫在秦非身前。

而就在這電光石火的轉瞬之間，局勢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再見。”秦非對鬼火和三途揮揮手。

這條路并不可怕，反而充滿誘惑。他的每一次眨眼、甚至每一次呼吸，都牽絆著其他玩家——尤其是那幾個在義莊里待了一整天的玩家的心。場面不要太辣眼。

光是看他們二人現在這個不正常的樣子就知道，這桌食物一定有問題。

饒是僵尸的血條再長，被撕咬成碎片也一樣要死。村民告訴程松，前幾年祭祀開始前，也有游客在村中亂竄，甚至想要找他打聽離開村子的辦法。

她的脾氣不好，但一向是個識時務的人，不會在天平明顯不對等時，還不自量力地挑釁對方。“你在看什么？”那雙渾濁的眼珠定定地看向秦非的眼睛，就像是想要通過這對眼眸窺測出他內心深處最真實的念頭。

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誰知又過了一陣子，走廊的那兩道門居然自己開了。他覺得這場直播里的這些人都有點怪怪的。

面對0號的發言，兩名玩家一個手足無措又茫然；

雖然鏡中的撒旦迄今為止都沒有給秦非造成過任何困擾，但，每個人的情況都不能一概而論。然而，無數尸鬼仍舊嘶吼著追逐在他們身后，他們的同伴就在不遠處看著，緊張痛苦卻又束手無策。身后，玩家們收到提醒, 頓時手忙腳亂地跟著薛驚奇一起鞠起了躬。

“本次行程共持續七天，第7天晚上，旅社將為大家提供純正，傳統原汁原味的湘西趕尸活動體驗，活動結束后，村長會帶領村民為大家，辦一場送別宴，請大家謹記時間。”眾人面面相覷。第七日的村祭需要從剩余的存活玩家中篩選出六人。

靈體饒有興致地抬手摩梭著下巴。程松瞥了那邊一眼，言簡意賅地回答：“污染。”

等到結算終于停止，最后累積起來的分數，已經達到了一個極為可怕的數字。可硬要他說究竟哪里不對，他卻又說不上來。“對了。”秦非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如果我想申請遞交新的副本線索，應該去哪里呢？”

前方的路已經被堵死，身后是早已亂成一團的村民，和其他氣勢洶洶的僵尸。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沒辦法，這不能怪他，要怪也只能怪6號和12號本人。

讀完全部內容，孫守義將指南遞給自己身邊最近的一位玩家，讓大家傳閱。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按照三途之前的設想，離開副本的最優解就是告完全場24個人的秘密，然后無傷通關。

“這個副本中的全部就是這樣。”隨著秦非的動作，無數只丑陋微小的眼睛以相同的幅度眨了眨。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

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秦非鼓勵般拍拍孫守義的肩：“來都來了，看看車里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吧。”

尸祭在祭堂內舉行，活祭在露天的祭臺上舉行，兩組儀式同時開展。“三途姐是高玩預備役，我也是呀。”他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都冒著傻氣，和蕭霄在復本中犯傻的樣子一模一樣。

即使很遠之外的喧囂聲，依舊能夠穿透層層墻體和空間，傳到各處去。

和外面教堂明凈光鮮的環境不同, 走廊光線昏暗, 狹長而幽寂，一眼望不到盡頭。當秦非拖著他那一身血污出現在走廊的正中心時, 他瞬間便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

既然程松是獵頭玩家，直播經驗肯定比其他所有人都要豐富，有程松這樣一個玩家做隊友，表面來看的確不錯，但，萬一他起了什么歪心思……老舊的門軸發出刺耳的聲響。

他不斷復述著鬼火說過的話。當時的鬼嬰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小男孩，在外地沒有親眷可以照顧他，因此也跟著趕尸隊伍一起上了路，準備回到老家投奔族人。若是0號囚徒對2號出了手……

當二人最終站立在樓下時，整座房屋已然結構完善。所有人都以為他是被嚇懵了, 只有秦非望著他頭頂那根禿到可憐的進度條，琥珀色的瞳孔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這也太想當然了一些，和死人打交道的行當，哪是那么好做的？“可是，他們畢竟找到了徐陽舒啊。”有靈體提出了不同看法, “說不定他們幾個去徐宅，真的能找到一點以前的人找不到的好東西呢？”

秦非坐在他斜對面，同樣也沒能躲過，溫熱的液體順著秦非的臉頰滑落，他屈指輕輕蹭去，若有所思地盯著自己被染紅的指尖。

“使用捆綁資格需要去那邊的綁定區域。”蕭霄指向大廳的一角。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這是一片虛無的空間，無數或大或小的熒幕懸浮在半空，每一分鐘都有熒幕亮起，也有熒幕熄滅。

眼睛有大有小，像是一臺臺永不關閉的監視器，掃過它所途經的每一寸土地，讓秦非不由得想起希臘神話中，那個百眼巨人阿爾格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