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倒是的確沒預感到自己正邁向死亡。秦非的目光不著痕跡地掃過鳥嘴醫生背后的那張辦公桌。幼兒園是個大型建筑,又在社區最顯眼的位置,不止一組玩家打過它的主意。
秦非一眼掃過所需的物品清單,和煉制普通僵尸的大差不差,僅僅有一些用量上的細微出入,這些東西在守陰村中肯定也很容易找到。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這場面本該使人毛骨悚然,可秦非卻感受不到絲毫恐懼。秦非抬手摸了摸腦袋,頭上的短發柔軟,帶著輕微的卷,觸感依稀有些熟悉。
他還以為秦非是被刀疤激得下不來臺才決定鋌而走險,壓低嗓音提醒秦非:“秦大佬,你不害怕嗎?”假如沒有圣母掛墜的制約,三途還有可能會嘗試選擇以實力硬剛,靠人頭分暴力通關這個副本。像秦非這樣的初級玩家,甚至對于直播系統和觀眾的具體認知都還不完善,怎么可能會有那種道具呢?
各種形狀奇異的刑具,秦非認識或是不認識的,被修女叮叮咣啷地甩在地上,砸出令人驚心動魄的聲響。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在6號難以置信的注視下,修女雙手交握在胸前,神色狂熱而又虔誠:“感謝您!為我們教堂祓除了這顆毒瘤!”他的“里人格”,竟然從鏡子里走出來了。
只有十八口黑漆木棺材無聲地躺在原地,棺蓋緊閉。
“我也沒有看見他是怎么死的。”見程松和刀疤走開,蕭霄頓時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火急火燎的心情,像個猴子一樣原地跳了起來:
刀疤面目猙獰地步步逼近,蕭霄坐在秦非身側,緊張得坐立不安,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中腎上腺素急速飆升。如果一定要為這靈魂下一個具象的定義——雖然街道和建筑依然老舊而破敗,可好歹也算是有頂有墻壁、正正經經的房子了。
他倒要看看,徐家那本神秘的書,到底是不是藏在這個房間。蕭霄絕對想像不到,秦非當前的san值不僅超過了90,甚至還飆到了離譜的105。
他搖搖頭,覺得自己這輩子只怕都學不會這項技巧了。……他實在沒犯過什么罪啊!
他們被蝴蝶下了嚴密的封口令,絕不準向外吐露半個字。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san值一旦低于40,玩家就會陷入長時間的眩暈和幻覺,而假如san值降低到20以下,玩家便會失去部分自我意識,被副本世界的設定所左右,直至最終徹底陷入其中,再也無法離開回到現實。
竟然是互相沖突的。
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可是……”他有什么臉來安慰她!
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接著,站在空地上的玩家們接二連三的消失了。秦非本以為,門的這端,出現的理應是教堂的里世界。
彈幕中,觀眾們已經快要被秦非急瘋了。她低聲說。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雖然他分明已經看出來了,雖然這走廊上幾乎每一個人都已經看出來,11號的精神狀況有點不大對勁。最重要的一點。導游:“……”
“所以說我的內心是一個……”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按照這個結構,秦非剛才看到過的那扇祠堂大門,對應的應該是——
司機并不理會。
難道他們也要……嗎?三途的眼神越來越堅定。那是一顆巨大的灰白色頭顱,石質表面粗糙顆粒遍布,左側的眼睛微微瞇起,正在向棺中偏頭打量。
只是,或許是她對這具僵尸的身體還沒能完全熟練使用,她失手了。導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他可以肯定,這聲音不是他們其中任何一個人的。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不對。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林業不敢細品,將嘴里的食物囫圇吞下,抬起頭對老板娘扯開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好吃極了。”
揮手告別后,三人并肩離開了艾拉的臥室。
白日的守陰村能見度并不比晚間好, 孫守義行至一旁的墓碑邊,彎下腰仔細查看后得出結論:“我們這是回到了最開始的那片亂葬崗。”“這是鬼女的手?鬼女不是應該在第三天以后才出現的嗎?這手怎么還會自己跑出來的??”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
這種情況下,要想堅持十分鐘, 實在不算容易。神父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唇畔漾起一顆小小的、甜蜜的梨渦。秦非抬起頭。
作者感言
他變成死者以后,陣營任務變得和秦非一樣了,不再需要尋找周莉死亡的真相,而是要去找“指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