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忘記他們此行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求求來幾個剪刀手,把主播的高光片段都剪出來,賣錄影帶吧,我一定會花金幣買的。”
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xù)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這么多人,不可能都不說話。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大廳中爆發(fā)出一陣比一陣更劇烈的討論。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diào)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xiàn),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那可不一定。”秦非沒覺得哪里對,他笑了笑,避開0號的視線,“其實見面四次,也有可能成為仇人。”一個個看向他人的目光,兇戾狠辣,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沖上去砍人似的。
【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頭頂,天光已經(jīng)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zhuǎn)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身后,幾人看見蕭霄那副急不可耐樣子,都不由得笑出了聲。
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
秦非鎮(zhèn)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他竟然還帶了個尾巴!
他的目光向走廊右側(cè)盡頭飄去。秦非抿唇,輕輕叩響了王明明家的門。“艸,這是不是有問題?我還從來沒看見湘西本的導游搭理過玩家,你們呢?”
秦非神色不變,任由女鬼對著他上下其手。辦公室里燈光明亮,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醫(yī)療器具被整齊的收納在盤子和箱子里。能將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練就到此等程度,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5號好像很畏懼事態(tài)朝向那個方向發(fā)展,急切地試圖勸服其他人。3號猶豫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沒過多久,玩家們順利抵達了守陰村的祠堂。小秦??
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總而言之,秦非認為,系統(tǒng)在規(guī)則說明里玩了一些小小的文字游戲。而善堂作為黑羽名下的掛名工會,主要的勢力范圍則是體驗世界到C級世界。
“被、被老板娘拖到店里面去了……”旁邊的長發(fā)女玩家小聲接話。另一波人則面露興奮,十分鄙夷地望著身旁的趴菜們。
但。如今眼前的局面,卻似乎已經(jīng)超出了大家曾經(jīng)的預想范疇。
他一臉正直的神色:“我還沒能用主偉大的愛感化這些罪孽的靈魂,達不到目的,我絕不會放棄!”秦非和蕭霄對視一眼。
“發(fā)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快想想辦法……快想想!來不及了!
徐陽舒苦笑了一下:“其實這些東西,我從來都沒接觸過,是我爸告訴我的。”他們似乎看不見它。撒旦惡狠狠地瞪著面前的12號,這個該死的漂亮青年,實在是他見過最討厭的家伙了!
半截手指摳著眼眶,從左至右轉(zhuǎn)出一個弧度,鮮血混合著透明淺黃色的汁液從村長的眼中汩汩淌出,滴落在桌面上。剛才來時還不見半個人影,天黑以后村子里倒是熱鬧上不少,村民們從屋內(nèi)出來,沿街行走、交談、晾曬著衣物,從遍地紙錢上神色木訥地踩過。
兩人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現(xiàn)出他們在大巴車上第一眼看見秦非時,對方臉上那柔和而又鎮(zhèn)定的笑容。制服的款式,與玩家們早前在餐廳見過的那幾個幫傭一模一樣,僅僅只是臟了些、舊了些。
只可惜2%的好感度仍不足以撼動什么,導游依舊不喜歡秦非,想必需要好感度上升到某個節(jié)點才會由量變引發(fā)質(zhì)變。“您好,請問您遇到什么困難了嗎?如果有需要,隨時可以來找。”
無論那種解決辦法好像都有那么些禍水東引的缺德味道。
強大如我竟然也有被打敗的一天。秦非微笑著道:“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他獨自進入這座老宅后,遇到了和現(xiàn)在一模一樣的境況,整座房屋漆黑一片,屋內(nèi)鬼影幢幢。
要不然,他每天給大家送的食物是從哪里來的呢?說著他一攤手,神情坦蕩到甚至有點無賴了:“弄壞東西是血修女,又不是我,你們這樣看著我干嘛。”“篤——篤——”
玩家們從1號房開始挨個往里搜,在4號玩家的臥室床上,找到了缺失一條胳膊和一條大腿的14號女玩家的尸體。
不然豈不是成了白嫖?秦非見狀,微微垂眸。
這他媽也太作弊了。
秦非話音落,周遭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作者感言
秦非沒有看向黃袍鬼的臉,但他依舊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越過重重奔逃的人影,對方的視線正精準落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