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不行，他不能放棄！還有13號。

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在日復一日的直播中，他早已積攢起了為數不小的一批粉絲。

門外，是一個與門內截然不同的人間煉獄。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那他自己為什么不用呢？——就像0039號世界以往的每一次直播那樣。

血腥、刺激、暴力、兇殘。活動中心門口坐了幾個正打著扇子的爺爺奶奶。

隨著清脆的咔喳聲傳來，混合著甜酸的果汁漫溢在舌尖。之后怎么樣，還得看他繼續發揮。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他沒有靠近墻壁，也沒有彎腰繼續去翻找青苔。

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七月十五，祭祀當天，他們的尸身必須出現。“砰！”

鬼火和蕭霄四目相對，眨眨眼，臉上寫滿清澈的愚蠢。

仿佛秦非的死亡與覆滅，已是注定，再不能更改的事實。“玩家秦非沒有疑議，本次核算順利完成，期待下次與您的見面！”

處理完礙眼2號，她終于有時間和秦非好好交流一下。系統的臭不要臉過于令人震驚，就連光幕背后的觀眾們都忍不住議論紛紛。

秦非點頭：“可以。”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他一定是做錯了什么，才讓那些老玩家們全都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也不是這樣。”它旁邊的靈體搖搖頭。只是，良久。

“嗐，還什么一小時啊？你切視角看看，地面上游廊里那幾個人，馬上就要死了！”不知過了多久，6號陰沉著臉色率先開了口。

程松想過去看看，卻被人攔在了門口。雖然時間還早，可副本情況復雜瞬息萬變，這一路上究竟會發生什么誰也說不清楚，還是早點將此事了結為好。就是礙于規則所困。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等到活尸煉成，多出來的人也就沒有用了。”秦非的語氣輕柔得像一片羽毛。

只是不知道，任務過程中，告解廳里的時間流速與外界是不是同步的。

男人的嗓音低沉：“你們進廂房的這段時間，我又去外面轉了一圈。”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這家伙負責的業務范圍還真夠廣的。

秦非一怔。他仿佛總能不斷帶給人驚喜——當然也時常伴隨著驚嚇。

可所有人卻好像都一起忽略了這一點，不約而同地，完全沒有將他放在心上。自從剛才幫了19號玩家一把之后，他們已經連續五六分鐘沒有聽見任何其他動靜了。

“去——啊啊啊啊——”

村中沒有活著的死者。

這種感覺和秦非在亂葬崗被尸鬼追逐時不盡相同，秦飛的第六感告訴他，鬼女完全沒有使出全力。然后，秦非就看見鬼女頭上的好感度條動了一下。艾拉笑了笑，笑容中帶著一種對新認識的閨蜜才會產生的，特有的好感與羞怯：“這沒什么的，以后你有其他問題，也可以來找我。”

從臥室窗子向外看，可以看到一棟棟整齊排列的居民樓，散滿陽光的廣場上有不少人在走動。

其他人看秦非面帶笑容, 就以為他一點也不害怕, 殊不知當事人心里現在也著實算不上好受。秦非加重腳步，提示他們自己過來了。

可一旦記憶中出現其他人，他就再也無法與他們進行任何互動了，只能作為一名旁觀者安靜地凝視。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現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

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