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這是個十六七歲的男生,穿著校服,面對鏡頭時笑容拘謹又羞澀,看起來性格很靦腆的樣子。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受到昨天晚宴的影響,今早玩家們對于“早餐”這一環節都十分警惕,不過與昨日不同的是,今天導游并沒有帶大家去任何其他地方,只是提著兩只裝滿食物的竹籃進了義莊。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但玩家們不可能清楚這一點。“若我所言有任何不實,主會對我降下責罰。”
鬼火心跳如擂鼓,試探著伸手,搭上告解廳的門。
當他看著迷宮的圍墻將那個試圖干擾他的NPC徹底吞噬以后,便沒再多作停留,繼續起身向前走。既然在場的人和鬼都沒有異議,蕭霄很快便將朱砂抹在了六具尸體的臉上。秦非輕描淡寫,似乎完全不覺得自己說出口的是什么驚人之語:“因為,我已經從里面出來過一次了。”
“你有問她和《馭鬼術》相關的事情嗎?”蕭霄滿懷期望的發問。玩家們驚疑不定地彼此靠近,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虛空中響起雖然有點奇怪, 可這確實是秦非最真實的體驗, 并且這種感受已不是第一次了,
什么超強彈力球被扔進幼兒園里,也早該自動停下來了。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她伸手探了探2號的鼻息,向秦非點點頭:“還在喘氣。”
三途對事態還抱有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冷冰冰的電子合成音從光幕上方的喇叭中響起:“經檢測,湘西副本導游npc行為無異常,系受玩家天賦技能影響后的正常反饋,1000001號玩家屬性面板無故障,一切正常,直播繼續。”
秦非卻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不用。”
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被幾十雙眼睛齊刷刷盯著看, 宋天剛走進活動室就手足無措地僵在了原地。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片刻過后,浪潮一般的議論聲洶涌迸發。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所以,在任務完成后,你有沒有得到什么來自系統或周圍環境的提示呢?”現在想想,最適合擺放尸體的地方可不就是那里嗎!
秦非勾起嘴角,學著他們的模樣露出一個微笑:“早上好,我親愛的爸爸媽媽。”
蕭霄一愣。刀疤冷笑了一聲。
偏偏其他玩家并不認識秦非。
徐陽舒的嘴都張成了O型。說實話,三途并不知道他們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自從蝴蝶升到A級以后,他看上的每一個傀儡最低也是B級的。”
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
對于秦非而言,這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歷史性的一瞬間,因為就在此刻,導游對他的好感度終于突破了20大關。
粗糲的指腹擦過臉頰,凌娜渾身的雞皮疙瘩一齊冒了出來,怒道:“你放開我!”
直播大廳。程松幾人模樣雖然狼狽,但身上的血痕都已經凝固。畢竟,新鮮血液對于任何一個團體來說,都是格外重要的。
蕭霄唏噓道:“那天多虧了有亞莉安幫我們的忙。”不過。
蝴蝶和他的公會非常出名,對于他們的行事風格,蕭霄以前也曾略有耳聞。“咯咯。”
“鏡子弄碎會不會也觸發死亡flag呀?”
他已經離開亂葬崗,頭上的封條也被揭下。現在,他可以自如地活動。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
秦非掀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還記得大巴上的廣播嗎?”
凌娜搖了搖頭,證實了秦非的想法:“我們天不亮就趕回來了,今天導游的確沒有來過。”
作者感言
秦非神情凝重地抬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