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這次發生的事十分精彩。炒肝店的上菜速度很快,四人落座后還沒來得及說上幾句話,老板娘已經端著托盤過來了。活動中心內的溫度似乎都變得灼熱了幾分,玩家們看向宋天,就像看著一個香餑餑。
或許,他們在門里東奔西跑了這么久,門外卻只過了幾分鐘?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遍地炸開的血花中,村長起身,緩緩開口。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就著醫務室中明亮的燈光,秦非將那把刀放在眼前,細細打量起來。
祠堂的天井已然淪為一片人間煉獄,在無數混亂無章的哭喊中,秦非聽見幾道絕望的人聲撕扯著吼道——只是,還沒等孫守義用力,門就被人從里向外打開了。
“不要擔心。”
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彈幕界面就像是和他失聯了一樣。雖然按照秦非提出的圣母掛墜理論,6號此刻的精神狀態已經是岌岌可危。
“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黑暗中,有道佝僂的身影一閃而逝。那……就是單純看臉來判斷的咯?
擺爛得這么徹底?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不止你一個人有刀啊。”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
那人站在道旁,過于劇烈的運動幅度使它身形模糊,寬大的紅色帽檐和拖地的長褂令它看上去不像是一個現代人,反倒像是一個……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節之一嗎?”
不知不覺間卷入了奇怪話題的秦非,此刻的處境卻絕對算不上輕松。林業的眼眶發燙。
“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前,眸光清澈,看起來品性高潔得不像話,簡直像是一朵出淤泥而不染、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的大白蓮。!!!!
細長的根莖變換著方向,像是嗅到了血腥氣味的野獸,在秦非每走到一個岔路口時,便向著某個方向試探著探頭。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
是鬼火。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目的地已到達,請大家有序下車——”
狹長幽寂的走廊里只能聽見兩人交錯響起的腳步聲,村長一邊走一邊同秦非搭著話:
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他說什么,你就偏不說這個。
比起副本本身,三途反而對污染源更感興趣。那卑微卻堅韌、直到死到臨頭依舊永不放棄抵抗的弱小生物。還讓不讓人活了??
事已至此,玩家們只能硬著頭皮頂住。“靠,誰他媽敢試。”離開村長辦公室后,蕭霄一邊向前走一邊說道,說話時還不忘回頭狠狠剜一眼刀疤,語氣兇神惡煞,充滿了針對性。“開……開了——”蕭霄目瞪口呆,徐陽舒嚇了一跳,猛然轉身。
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就目前已經發生的這些詭異情況來看,秦非認為,自己所面對的顯然不會是什么溫馨輕松的小清新直播。安安老師死死盯著他的臉。
哪怕對方是個骨瘦如柴的老家伙也是一樣。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還有一個人去哪里了?
秦非十分平靜地道:“我已經知道該怎么找污染源了。”到時候,他們肯定要罵死她的。
好端端一個大活人,就不見了?秦非目送著二人走遠,之后便來到自己的書桌前坐下。
彈幕才剛開啟,激烈的討論聲就已經在響徹了E級直播大廳的一角。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然而,事實證明,人不能忘了“樂極生悲”四個字怎么寫。
秦非很擔心,他最后會不會真的變成那種嘴歪眼斜、說話直掉口水樣子。
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隨著村長的動作結束,禮堂里那二百余個木偶般的村民忽然齊齊抬起手來!秦非:“……”
事已至此,說干就干。
秦非垂眸,不得不開始正視起那個躲在暗處的聲音。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蘭姆險些叫出聲來,緊緊咬住了自己的下唇。
清澈的男音柔和悅耳,帶著濃濃的好奇與疑惑,如同春日的清泉叮咚淌過山溪,帶來沁人心脾的暖意:“我問你晚上吃什么?”先不說12號僅憑鏡子碎了就能猜到他出來了。
作者感言
“時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