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垂眸望著地面上的東西，在這不見光亮的環境中，他那對素日清澈的眼眸也顯得格外幽深起來。遲鈍的聞人隊長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事實上，秦非甚至根本沒有和他們一起進去。

游戲區就是舞臺動物就是演員，那么。

這話在彌羊聽來，完全變成了“哦，他是被我弄成這樣子的”。在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中潛入冰湖。

秦非忽然又覺得不好了。聚光燈正中心的秦非卻十分淡定。薛驚奇的視線掃過崔冉的鞋子，在鞋底和鞋面的交界處，泛著隱隱的暗紅。

“是呀。”氣球人笑盈盈地答道，那張畫在氣球皮表面的嘴一動也不動，說話聲就像是從腹腔或胸腔中透出來的，帶著沉悶的回響。可是秦非還在下面！就像是被打了興奮劑似的，他忽然猛地轉身，動作靈敏地不像話，躲過了那迎面而來的一擊，一溜煙般向著光圈所在的方向跑去！

那雙淺色的瞳孔中像是盛著兩汪泉水，清澈透明。上個副本里使喚他和陶征，這個副本也上趕著有人出賣勞動力。火蛇沖天，將那鬼小孩包裹得像一顆燃燒著的炮彈，他的身體在不斷消散，但硬是憑著堅強的意志力死命追著三途不放。

想到昨天，林業給自己形容的油炸人腦殼和煎餅卷手指, 秦非就覺得舌根發麻。——或許它本來不是，但秦非正在致力于將它變得名副其實。眾人急出一腦門汗。

“不，小秦，你給我等著！！！！！！”秦非：“你覺得誰有可能是殺害老板的兇手？”

彌羊有點酸。詭異的、與現實格格不入的，仿佛鏡子里那人不是一個活人的影像，而是一個用橡皮捏出來的毫無生命力的仿制品。

“震驚，就算要問，也稍微委婉一點吧？……規則不是寫了玩家不能隨便打探二樓情況嗎。”

因為這項規則，綁定組隊下副本的模式十分常見。

岑叁鴉清醒得很，每次彌羊失去方向朝他撞來，都能被岑叁鴉精準得一腳踢開。地板上的血漬越來越多，一灘一灘，匯聚在一起。

“可這效果只能維持24小時。”彌羊略帶擔憂，“萬一明天他們來報復你怎么辦？”聞人黎明將頭扭向一邊。只要貼在某人身上后，蕭霄只需心念微動，便能驅動符咒效果，連讀條時間都不需要用。

……“刁明故意往密林深處跑，就是為了吸引我們過去找他，從而達到讓我們迷失在密林中的目的。”

保安亭內，一顆并不明亮的白熾燈泡光禿禿地懸掛在天花板上，這是附近有且僅有的唯一光源。所以他們動手了。

彌羊好奇地打量著秦非的神色，憋了半晌還是沒憋住，開口問道：“bao——咳咳咳你在想什么？”路燈？直到鎖定在其中一個方向。

在迷路耽誤了整整一天時間以后，他們終于成功踏上了正軌。

一看就是個眼里有活的勤勞義工。他算計了整個副本的人，可以也拯救了整個副本的人。

就好像現在。

“這個洞看起來不像人挖的。”聞人道，他吸了吸鼻子，在雪洞內嗅到了熟悉的淡淡腥臭氣。

數不清的鬼怪排成一條擁擠的長龍，像是突然嗅到新鮮血肉氣味的、餓了七天的野狗群，喪失神志般一路緊隨秦非身后。

那冰柜足有兩米多寬，非常沉重，秦非伸手去開柜門的時候都覺得有些費力。

“這個人干嘛了？”圍觀玩家饒有興趣的發問。

溫度低的嚇人，秦非低頭，發現自己身上穿了件嶄新的深灰色沖鋒衣，里面是兩件保暖服。“只要你們愿意加入死者陣營，我有辦法，幫你們轉變身份。”

祂就像是一個完美的皮套，包裹著內里空虛的、并不存在的靈魂。蝴蝶既然已經主動停下了，那余阿婆總也該意思意思跟著一起停下，多少聽他說兩句話。彌羊曾經也從系統商城中購買過外觀，但那些外觀全都是隨著系統郵件郵寄到他的個人郵箱中。

兩人在原地蹲了一會兒，見羊肉粉店老板沒有追殺過來，便又回到炒肝店去找鬼火和三途。

“你們還記得嗎？在上山前那個晚上, 我們在村子上網搜索托羅蒙德山的資料時, 看見的論壇帖子。”“你們最好在半小時之內回到這里。”

“也太無聊了。”有觀眾抱怨著。但，無論怎樣，他都只是一個中等偏低階的D級玩家。

她就知道，找準一個潛力股提前抱大腿，絕對是穩賺不賠的大好事！【為確保顧客擁有基礎消費水平，進入休閑區需先繳納門票費用，票費一個彩球】

——這是污染源的碎片。彌羊鼓足勇氣克服心理障礙，又試了一次：“菲菲公……”“看起來的確像是一面鏡子。”鬼火接過這東西，打量幾眼，然后遞給秦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