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認,秦非這個年輕人遇事沉穩、臨危不亂,總能帶給他們非同尋常的驚喜。在這種時候,當發現通往告解廳的門開了時,為了爭奪那來之不易的得分機會,巨大的矛盾終于一觸即發。
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他就要死了!追逐戰結束還有1分鐘,他不可能撐得到那個時候。”光幕前,有觀眾斷言道。“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
啊不是,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蕭霄深深地自閉了。“就是就是, 不然你等著看吧,一會兒絕對打你的臉!”他想誘惑12號,讓12號成為魔鬼的信徒。
還好他下來時沒有多留一個心眼,將這地窖的門從里反鎖住,不然現在可就徹底完蛋了。簾幕內側發出一聲輕輕的喟嘆,令秦非不由自主地冒出半身雞皮疙瘩來。他捏起車載電話后面藍色和黃色的電線,斷口清晰可見,露出內里淺色的鋁絲來,同樣已經完全斷成兩節。
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那是一個質地非常粗糙的棺材,甚至說只是一個木頭盒子也不為過,連玩家在義莊中睡覺用的棺材的一角都比不上,靜靜地躺在土坑正中。而秦非也同樣疑惑:“這上面,不都是字嗎?”
什么、什么東西、堵在他的嗓子里面了……他伸手想要去摳,但自然是徒勞,除了將脖子上的傷口越摳越大,沒有起到半點幫助作用。手一頓,五根手指愉快地舞動了一下,隨即秦非便看見虛空中的那行字變了內容。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
該說的話都已說完,人群各自散去。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多么有趣的計劃!秦非渾然不在意地擺了擺手:“你在開什么玩笑,我當然聽到了。”
秦非的話有理有據,容不得其他玩家不信。
比如村長,比如司機。對于玩家們來說,要想解決掉污染源, 最難辦的一步恐怕是靠近祂。
有其他靈體投給它一個怪異眼神,似乎是在嫌棄他的癖好太變態。“……”林業對秦非有一種莫名的信任,總覺得,他只要不是被人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暗算,就一定能有所應對。
“你們這些旅客,在一個個世界間跳轉、奔走,實際上卻從來沒有逃脫過‘祂’的眼睛。”因此等游戲結束,那幾具僵尸的肉身被玩家們損毀以后,秦非便特意在棺材中摸了摸。
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太離奇了,沒有臉的人是怎么看路開車的,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
他仔細打量著宋天眼底的神態,卻越看越覺得他的迷茫不似作偽。鬼嬰不斷搖晃著腦袋,那張明黃色的符紙粘在它的頭上,隨著它晃動的幅度一起搖晃著,卻始終沒有掉落下來。有靈體對此提出質疑:
孫守義默默嘆了一口氣,望著聚集在義莊門口的玩家們,神色寫滿了復雜。——除了最開始被他一腳踹出來的那個。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
可是這個辦法已經被秦非否認了。
但,從已知情況來看,秦非無疑是抽中了一個少數派的身份。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他既沒有過于嚴肅,也沒有故作輕松,總之,反應十分平淡。
秦非站在電梯里, 盯著手中的石頭,表情十分古怪。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走廊盡頭。死亡如同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高懸于他們的頭頂。
四人踏上臺階。他頓感有些不妙:“怎么了?”孫守義的眼睛一亮。
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唯一的光源是兩側懸掛的壁燈,每隔幾米便出現一盞, 暗沉的橘色光線將一張張面孔映照得狀如鬼魅。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甚至就連那頭半長的黑發都依舊蓬松柔軟,鬢角發梢服帖地蜷在耳畔, 將他本就流暢的臉型輪廓修飾得更為柔和。蕭霄見狀,神色松動了些許:“還真是。”
2號與秦非比起來著實有些定力不足,剛一醒過來他就開始瘋狂的掙扎,全然不顧自己的四肢被固定的死死的。
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那一天,污染源的力量與林守英的力量會達成某種詭異的平衡,林守英也將從沉睡中蘇醒。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
作者感言
——截至目前為止,所有玩家都只知道自己陣營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