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秦非抓住了重點:“每個人都表現出了異常嗎?”黑影高聲吟唱著《正氣歌》,闊步向前。
他突然想到秦非剛才說的,“鬼嬰沒用,像他一樣”。4號不算什么經驗老道的作案人,他站在人群最后,那閃躲的眼神和慌張的樣子,幾乎一眼就能看出他有問題。
秦非笑得眉眼彎彎:“雖然不太清楚村里祠堂的具體規則……但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祠堂應該都是不允許人在里面大喊大叫的吧。”秦非一腳踹上蕭霄的屁股,扭頭,拔足狂奔!
“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現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
雖然是撒旦主動詢問,卻總是對面那人哭喊渴求地抱住他的大腿、央求他將這資格施舍給他們。秦非眨了眨眼,默默退后半步。這個副本再也不會開啟了。
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就比如剛才的蝴蝶。
原本就脆弱的棺材板完全不堪一擊,隨著鐵鏟的動作化為片片碎木,落于周遭泥土之中。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蕭霄問出了大家目前最為關注的問題:“它有沒有傷害你?”秦非卻難得地感受到了一絲困窘。
鬼女的眉毛挑得一邊高一邊低:“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他必須去。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但那些人并不一定會聽他的。
暗色污漬團團粘著在門扇底部,像是一片片干涸的血跡,那道門縫好像又變大了一點點,濃郁的黑暗從中傾瀉而出。導游舉起鈴鐺,抬手輕晃,尖銳刺耳的鈴聲瞬間穿破霧氣,宛若一道道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中。
沉重的木門被吱呀一聲推開,有人警惕地探出頭來。“地是空虛混沌……”一片寂靜中,青年突然開口。
莖的頂端生長著一粒粒圓形的籽,有點像魚籽,又有點像蟲卵,但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竟然是——他沒有動,視線卻越過重重人群,落在了坐在休息室角落的24號身上。但話趕話都到了這兒,他也只能再次點頭:“這是必然。”
蕭霄程松等人正在在一塊塊墓碑之間轉來轉去,可無論他們怎么轉,都沒有辦法離開這片區域。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秦非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指在桌面上打著圈,那動作看得撒旦直發慌。
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發問的是之前和秦非搭過話的儒雅中年人,他見兩個姑娘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主動出言介紹自己:
對于此時的秦非來說,多一下少一下,已然失去了意義。現在處理還來得及。
若是這里根本就沒有柳樹呢,那他們又要從哪里去找楊柳枝!他將手指抵在唇邊,對鬼火道:
“替二號懺悔,他克制不住自己暴食的欲望。”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墻壁和地面都開始發生劇烈的震顫,壁柜里的醫療器械叮叮咚咚地落在地上。
真想一板磚把眼前的人給敲死啊!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通往迷宮的木門就在醫生背后,那扇矮門敞開著,門后是一團濃重到近乎虛無的黑暗。
“修女回答了‘是’,這就說明,若是我們將這一場直播中,包括玩家和NPC在內的24名圣嬰看作一個整體,那么這個整體,將至少有一個人必定能夠存活到最后。”“替7號懺悔□□,替8號懺悔他是一個同性戀者,15號是個控制狂。”這很奇怪。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圣子一定會降臨嗎?”撒旦雖然和秦非長得差不多,行事風格卻與他大相徑庭,一眼就能看出是另一個人。
蕭霄:“不知道,他還沒回來。”
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在6號看來,3號是最容易解決的,也是解決起來最沒有后顧之憂的。
想要不留痕跡地順走,以他的身手來說,應該還算容易。“嘔——嘔——嘔嘔嘔——”倒是頭頂的墻皮紛紛落下,灰塵四溢,嗆得蕭霄眼睛都睜不開了。
秦非的脖子上就像是被覆蓋了一塊無形的鋼筋鐵板似的,任憑安安老師怎樣用力都完全掐不下去分毫。
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直接穿過了秦非的身體。他抬起頭,目光落在了不遠處那把生著鐵銹的大鎖上。
作者感言
就像小秦說的那樣,如果他們本來活得好好的,不可能什么也沒做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