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個以外,還有很多。”蕭霄還想說什么,剛張開嘴,卻又默默地閉上。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
直播大廳越來越光芒四溢,為了承載超標的人流量,系統甚至不得不臨時開啟了第二空間,任由觀眾們自行穿梭。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秦非微笑:“不怕。”“不用著急吧,6號正在追著19號打,照這個趨勢,醫生估計一會兒就要來了。”
昏沉與黑暗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秦非總覺得,這其中暗藏了某種玄機。
但倘若,這真的是系統的障眼法呢?
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
掛墜正中的透明槽中,深紅色的液體已經快要灌滿,被托舉在圣母的手中,像是一顆正在火熱跳動著的心臟。
6號在表世界的休息區里已經用清水將自己渾身洗凈,而秦非,雖然他用手怕清理了自己的手和臉蛋,可他衣袍上那些血跡,卻還明晃晃的暴露在那里。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與此同時,秦非的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系統提示音。他在玩四角游戲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女鬼跟在他身側時,身上總是時不時傳來鈴鐺響。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我都能殺死污染源了,你怎么就那么確定,我玩不過蝴蝶呢?”
兩人一鬼穿過長而幽暗的走廊,在上午第十聲鐘聲敲響之前,成功抵達了教堂。兩人一路向前,來到了那間醫務室。“它們怎么跑得這么快!”林業叫苦不迭,他手里拿著符,可卻根本近不了僵尸的身,對方的動作太過靈活,他全然不是它的對手。
“喂!”
他可不是徐陽舒這種招搖撞騙的騙子,他從小就拜了正統的師門,長大后上了道教學院,本碩連讀,一畢業就有研究生學歷。
“你們是想破壞村祭?”一旁,老太太僵尸聽幾名玩家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竟然用自己的僵尸腦子從零星破碎的交談中拼湊出了真相。
秦非幾乎一眼便斷定,這就是他們要找的地方。而12號身上背負著更多的分數,這注定讓他超越6號,成為整個副本中所有人眼中的眾矢之的。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所有玩家不約而同的在內心冒出了這句話。與其他人表現出的惶恐不同,這三個人看上去十分冷靜,雖然同樣神色緊繃,但這種緊張是和另外十四人截然不同的,就好像他們很清楚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么狀況。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
一向堪稱冷清的F級直播大廳,在不知不覺間,正在涌入越來越多的觀眾。
果然,不出他的預料。秦非漂亮的眉頭已經皺得快要能夾死一只蒼蠅。
鬼女和秦非說這些話時,蕭霄就站在一邊,兩只眼睛瞪的滾圓,一臉茫然無措。他抬頭,望向大巴車最前方,駕駛座椅的方向。
刀疤忽然問:“如果碰掉了會怎么樣?”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蕭霄人都有點恍惚了。那些玩家由于實力或是某種其他特質出眾,早已形成了獨屬于自己的粉絲生態系統,就像現實世界中,那些熱衷于給主播打賞的直播間觀眾一樣,規則世界的直播間觀眾也會費盡心思,花錢討好自己的主播。
“切!”
秦非彎彎唇角,輕言細語地柔聲道:“說說,你看到的是個什么樣的鬼?”
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他看向秦非。“三途姐!”
已經太久太久沒有人和她聊起過諸如此類的話題,她竟然思索了半晌,這才給予答復:“一歲半。我的寶寶今年一歲半了。”“為尊重村民信仰,請大家務必切記,不要直視任何神像的左眼。”秦非:“祂?”
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擺爛得這么徹底?
漆黑一片的走廊上,3號貓著腰緊貼墻壁,像一只在黑暗中游走的老鼠,緩慢地逼近12號房。
那天具體發生的事, 就連蝴蝶公會的內部玩家也并不全都清楚。了解真相的只有切實到場的那二十余人而已。
作者感言
也不知道在這個奇怪的副本世界中死去以后,是像真的死亡一般灰飛煙滅,還是又會去到什么更加光怪陸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