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忿忿地扭頭，卻見鬼火抱頭蹲在一邊，整個人看上去都快要和地板融為一體了。圍觀的靈體出現一陣短暫的沉默。“成功。”

長條沙發上, 除了林業以外的剩下三人全都穿得破破爛爛, 凌亂得像是剛被人從垃圾桶里撿回來似的。

餐廳和過道上那些14號的殘留下來的血跡似乎讓鬼嬰很是興奮。“沒關系，不用操心。”這話題轉變的生硬卻十分有效, 鬼火忍不住開口追問道：“什么東西？”

程松心中一動。秦非推開門，在正對門的餐椅上看到了半截人類的指骨。

他要先偽裝成閑談跟12號說幾句話。而距離凌娜最近的程松，竟然會在那樣危險、甚至有可能會搭上自己的情況下出手幫助，這一點完全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會來管理中心的，全都是剛出第一個副本的新人，裝積分的兜子比臉還干凈。

“竟然感覺到了一點點燃！”

“就是，怎么可能？天賦技能的類型一共就只有那么固定的幾種，翻來覆去地出現，攻略系是你自己編出來的？”

除了秦非。黛拉修女手中舉著一只燭臺，在微弱火光的指引下，兩人一路前行，穿過無數曲折的彎道，終于回到了最初那條走廊。

秦非甚至有點懷疑，或許他也不是人，而是別的什么東西。

那是一條鞭子，皮質的黑色鞭身讓它看起來光澤而富有力量，像是一條活動的長蛇。

“我要替3號懺悔他的懶惰與無所作為。”

那雙清澈水潤的琥珀色眼眸，此刻卻盛滿了刀子般銳利的光，落在人臉上時，像是能將那表層的皮膚割裂開，看見他們心中最暗處潛藏著的想法。系統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算空間后，系統概不負責處理！”

如此一來，這個女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們……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她不可能吃了他的。

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就在秦非摸不清狀況的同時，車上其他乘客也正陸續醒轉，驚呼與疑惑聲四起。慢慢的。

他的命是秦非救回來的，他不能也沒有權利隨意浪費。三途轉頭，看了一眼身旁的青年。

被盯的久了，同時有點不自在起來。可是哪里會是他們該去的地方呢？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

鬼火被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秦非一下子就擁有了6個積分。

原來那兒子死后，尸體擺在靈堂，夜里時黑白無常前來勾魂，這年輕人迷迷糊糊便跟著黑白無常走了。動手殺人會引起的后果，上次表里世界翻轉時，在2號身上已經體現得十分明顯了。所以能不弄出來最好還是別弄出來的為好。

那扇木質的窄門雖不算薄, 但也絕不可能抵擋得了0號和2號的攻擊。

那些本該記載著文字的頁面, 全都變成了一張張白紙。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看來，華奇偉十有八九已是兇多吉少。蕭霄一愣：“什么意思？”還真的被秦非說中了。

她低聲說。他剛才……是怎么了？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當然還是要先享用美味。這也就意味著，一旦被選中進入對抗本，只要能夠茍住，規避危險、混到副本結束，就一定能撿回一條命。

不斷回響在耳畔的系統提示音將黑暗帶來的閉塞感稍稍驅散了一些。

他思忖片刻點了點頭：“嗯。”

無論是禮堂中那副突兀出現的掛畫，還是夜晚村道兩旁那鋪天蓋地的、幾乎要將人的視野淹沒的石像，都在明晃晃地、十分刻意地吸引著玩家們的視線。片刻后，在滋啦滋啦的雪花聲中，一道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辨不清男女的聲音毫無感情地響了起來。

剛才那個探員在這里說蝴蝶的笑話時，招待室里其他玩家眼中的幸災樂禍都快要化作實質，流到地面上去了。

話未說完，被華奇偉粗暴地打斷：“你有什么用！”但秦非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表現出了一種視若無睹的淡定。程松與孫守義認為，他們沒必要管這兩人，就這么綁著他們，隨便他們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