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時起,秦非的熒幕前聚集了越來越多與眾不同的靈體,它們周身散發著微紅色的光芒,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不愿錯過屏幕中那人哪怕一絲一毫細微的表情變化。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如果說自從14號死后,玩家們之間就燃起了一把暗火。“是人家給我的。”秦非輕描淡寫道。
聽到那人說話,談永忽然臉色一白:“糟糕了,之前導游只是說讓我們在這里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卻并沒有說過,楊柳枝就要在這片墳地上摘取。”這是玩家們第一次進入到村民的家中,雖然外面是白天,但屋里卻昏暗如同午夜,空氣潮濕像是隨時能夠滴水,狹小幽暗的空間冷得仿若冰窖。
她向著鬼火所在的方向走來:“你怎么還沒進告解廳,是出了什么問題嗎?”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
秦非甚至感覺到腳下的地面傳來一絲震蕩,每一步都像是踩上了他的心臟。……
“當然。”秦非道。
秦非忍住抽搐的嘴角,在腦海中飛速盤算著自己如今的局面。現在,這雙手即將揭開圣嬰院副本中最大的秘密。在污染源的影響下,死去的村民們既沒有腐爛也沒有尸化,反倒仍舊以為自己還活著。
他不是大公會的獵頭嗎???和程松比起來,差得未免有點太遠了吧。【當前陣營任務:尋找潛藏在狼人社區中的鬼。指認一只鬼得一分,殺死一只鬼得兩分。】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不知何時, 每個人的腿上竟都多出了一條鐵鏈, 足有成人兩指,兩端分別捆在左右兩腳的腳腕上。雖然屋里很黑,根本看不清前后左右的人, 還是回頭狠狠削了徐陽舒一眼。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
“是那個早晨在物業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
F級直播大廳中,光幕前的觀眾們噓聲一片。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
除此以外,在過去的200余次直播中,進入過地牢這張支線地圖的玩家也寥寥無幾。“該傷害你的鬼一樣會傷害你,不會因為這就對你客氣。”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彈幕:“到了。”
這些交叉的道路,沒有任何規則,沒有任何邏輯,如同一團被揉散后胡亂卷起的毛線,根本找不到頭。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秦非心中越加篤定,視線再次投向義莊角落的那臺棺材。
“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秦非安靜地倚在墻角, 聽著兩人遠去的腳步聲。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
過于寬大的校服將他的身形映襯得略顯清瘦,有穿堂風掠過, 掀起他的衣擺飄飄蕩蕩。
可在蕭霄與其他還沒有履行挖眼儀式的玩家看來,秦非卻是帶著半面血水,神色懨懨地把玩著自己新鮮生摳下來的眼珠子。
來呀!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良久。
不僅玩過游戲,還看過電影,里面那些無臉護士屬實是他的童年陰影了。其余的人面帶擔憂地望著他們,有人試圖阻止:“外面是不是有東西?”這掛鉤著他們內部NPC的額外績效, 假如每月成功邀請高玩或有潛力的新人深度參與主城建設,就能得到工資獎勵。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蕭霄上前幾步,望著秦非,不好意思地摸著后腦勺:“還好找到你了,那走廊上真的好嚇人……”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怪異的笑:“你們這幾天見到過的所有村民,都是死人。”若不是他們不管不顧地打開了義莊大門,他們這些原本呆在義莊里的人也不會跟著外面的人一起倒霉。
他竟然還活著!
正是由于它無處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隨著他在迷宮中越來越深入,那些眼球們的反應也越來越大。
光是在腦內構象這幾個字——三分而已。
在蕭霄和其余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補充當中,秦非成功耗費了最少的口舌,將事情的始末闡述清楚。接著他便看見前方不遠處,源源不斷的npc從各處沖了出來。“事實上,我有一種預感,我一定會被抽中進這次副本。”
這個問題秦非給不了他答案。“我要把他加入我的關注列表!”19號沒有想到,13號將任務完成得很好,反倒是3號——
他是預感到了嗎?他即將邁向死亡!
這東西在干什么啊?莫不是想把這扇門打開?這就去只是一塊被卸下來的門板子,連門框都沒有,有什么可開的。
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因為。”
作者感言
“鐘聲會讓人聯想到時間, 一天有24個小時,而我們也恰好有24個人。”秦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