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排整齊的白牙裸露在空氣中,他們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陌生歸陌生,秦非手中這部手機,彌羊卻越看越眼熟。
“我們只看到過這一站綠色的門。”有人遲疑著開口。聞?人黎明欲哭無淚。
距離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秦非抬起頭,看向前方走廊。“大家不要慌,腳步別停,加快速度繼續向前。雪怪的位置很高,要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四周黑暗且寂靜。他居然真的在這里硬生生蹲了半個多鐘頭。
怪不得他會覺得那一閃而過的身形似曾相識,因為被人堆圍攏著的,分明就是聞人黎明!
什么情況?觀眾們齊齊一愣。
他們已經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對著秦非發出這樣的感嘆,每次,他們都覺得這個主播肯定會死在這場危機中。“你只需要一直戴著這枚戒指,一旦我發現某個世界出現碎片的蹤跡,你就跟著我的指引,進入副本。”雪屋中的玩家分成了兩波,一半人圍著刁明的尸體檢查、尋找著可能出現的線索,黎明小隊則聚在另一邊開會。
地面上的人聽了眼中卻露出絕望。工作人員的動作十分粗暴,玩家的下巴重重敲在地上。彌羊很奇異地被說服了:“……好像也有點道理?”
或許對明天白天的指認將會很有利。
很快它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一閃身,消失在原地。秦非道。
蟲母身下源源不斷流出的肉色長蟲掉轉方向,聞人黎明渾身的汗毛同時豎起,血液向大腦逆流!他們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傀儡的問題,而是盯著他身上的衣服看了一會兒。
玩家們向前走了幾百米,刁明翻滾的身影已經在視野盡頭縮成了一個芝麻大的小點。青年半蹲下,伸手將身下的雪翻開。眼前的青年除了神色還算鎮定以外,實在很難看出有什么特別之處。
之后他又隨機抽選了幾個玩家閑聊。
這樣一看,彌羊的懷疑便越發顯得有可信度了。
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站在秦非左右兩側,像是獻寶一樣向他介紹著屋里的種種:
他們舉起手中的鐵皮桶, 將里面粉紅色的肉泥稀里嘩啦地全部倒入了水中。
秦非垂眸,神情晦暗莫名。觀眾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各式各樣千奇百怪的死法,可卻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玩家在馬上可以離開副本的時候,突然自尋死路!
很好,再接下來,只要用力——走廊上鋪著紅色的厚重絨質地毯,兩側整齊排列著數道彩色木質房門。可是雖然如此,畢竟現在提出要求的是污染源。
下巴磕蹭在粗糙的地面上,沿途畫出一道血痕。“該不會是——”
王明明的媽媽:“等你不害怕了,我們再裝上。”翻完后卻都苦了臉。被供奉在高臺上的復眼翅蛾,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闖入神廟中的人們。
“一起走。”聞人黎明當即拍板的決定。秦非看不清它的眼神,但那種被怪物鎖定的感覺如同附骨之疽揮之不去。
井然有序的小隊,至此徹底被打亂。帖子雖然熱度很高,但底下回復的大多是民俗研究的學者和愛好者,沒人認可這個傳聞的真實性。
天空中又一次出現巨幅熒光地圖,和昨晚出現的那張一模一樣。
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一聽到王明明的名字,就瞬間喪失原則和理智。商業街上人來人往, 有不少玩家,秦非不方便出面, 于是向三途鬼火使了個眼色。
夜晚的暴雪已經停了,但帳篷外的溫度依舊冷得徹骨。那個能容納18人安全區居然還沒有消失,但活動中心里有亡靈,已經是個廢區了。他想問問秦非具體什么情況,看了彌羊一眼,神色有些遲疑。
冷。說話的是個女玩家,名叫呂心。背后空空如也,唯余灌木叢在漆黑夜色中半隱半現。
他提著滿滿兩大袋東西回到12號樓四樓,在王明明家的門口停住腳步。還好挨砸的是鬼。
其他玩家跟著彌羊,也來到帳篷跟前,踮腳向里張望。觀眾們興致勃勃地聊著天,秦非卻在雪地中和刁明大眼瞪小眼。這是周莉在手機備忘錄中寫下的一行文字。
秦非踏入的是一個位于湖底礁石內部的巨大空腔。
雪怪不會是咬他咬到一半睡著了吧,怎么還不動嘴?
作者感言
他這次離開雪山冰湖時,和離開守陰村一樣,都沒走通關大門,而是繞路去到了污染源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