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他看向秦非的眼神就像看見了什么恐怖的怪物。正對著床鋪的墻壁上懸掛著一塊絨面的黑色布簾,面料精美,隱隱透出漂亮的暗紋。
“這真的是你的臉嗎?我親愛的孩子?”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
原地走了幾步,將靠枕猛的推向貓眼。
有個奶奶還向秦非招了招手:“明明呀,怎么是你帶著他們過來,你當社區志愿者啦?”
“咳。”
最夸張的還有叫他媽媽的。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
躺在棺材里裝了兩天死的徐陽舒,錯過了好幾次導游送來的便當,對于村中飲食唯一的印象便是第一日晚那桌集死亡與腐臭味于一體的村宴。他看了看秦非,身旁的青年一身寬松的白色襯衣,看起來清爽又休閑,那張五官精致的臉暴露在空氣中,一覽無余。
為了避開那滿床血污,他不得不坐得很靠邊,清瘦的背部因此而挺得異常筆直,他的身材高挑,肩膀挺闊,將神父袍襯出優雅漂亮的輪廓。鬼嬰搖頭晃腦地從領域里爬了出來。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蕭霄神情尷尬,但秦非置若罔聞。“出什么事了嗎?”青年輕聲發問,眉心困擾地蹙起,神色間卻并不見慌亂。
秦非在4號戀尸癖的房間里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個掛墜,里面一點兒液體也沒有。“怎么回事!紅方陣營突然加了三分?”
他還是比較喜歡它表皮完整的那個形態。【追逐倒計時:5分28秒48】“我的意思是。”他補充著,“你說過,假如村祭完不成,林守英就會跑出來把全村人都殺光,死于村祭的人無法復生,那被林守英殺掉的人,應該也是一樣吧?”
只要他想,這整個空間中所有的一切,一個原子、分子、粒子,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秦非的手指輕輕叩擊著告解廳的木質墻壁,空氣中傳來有節奏的嘟嘟聲,聽得人心中莫名發慌。
也只能夸一句命大。“第六條,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 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 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 否則后果自負。”
總之, 村長愣住了。他們也很想去告解廳。“面板會不會騙人?”
他趕忙扭頭,急匆匆地走了。秦非的工作性質決定了他能接觸到的各類非正常事件遠超常人,在死人堆里混久了,多多少少也聽過一些用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上一次——”
凌娜的眼前再次閃現過昨夜的畫面。玩家們:“……”“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
這種情況很罕見。“我們當然是跑啊。”后背輕緩的撫摸一直在繼續,片刻過后,手不知開始鼓搗一些什么東西,棺中不斷響起細碎的響聲。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可今天,祭品們卻有些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這棟樓里群鬼云集,但鬼怪之間相處得卻似乎挺和睦,秦非不覺得這樣的社會結構會是它們自發形成的。
可惜他的五官底子在那里,這模樣實在算不上好看,秦非身上那種溫潤恬淡的氣質他是半點也沒模仿出來,看著反倒有幾分猥瑣。“當玩家做出背棄神明的事情以后,掛墜就會被慢慢填滿。”
秦非的思緒在電光石火間千回百轉。不會是導游的,導游干干瘦瘦活像個骷髏架子,這手指比導游的胖。
每個人心里都涌起同一個念頭:
“醒了。”“接下去是3號、5號、23號。”
真浪費啊這孩子!一點不懂得環保!是真的沒有臉。符咒在秦非和林業手中難以發揮出完全的效用,本就不怎么達標的封印效果被減弱了大半,右側僵尸依舊張狂,抬手對準秦非的脖頸就是一記!
囚室的門在背后關上的那一刻, 三途的眉頭瞬間皺起。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到現在為止,鬼嬰唯一一次聽秦非的,似乎就是上回在圣嬰院中,幫秦非開了一次休息區和教堂中間的門。
他們不能再耽擱了。沒有人說話,什么也沒有。
不告訴,他們說不定還能活得久一點。不過,有一個道理秦非一直十分認可, 那就是“槍打出頭鳥”——尤其是在摸不清局勢的情況下。不知為何,他對身邊的玩家們似乎存在著一股懼意,看向眾人時時就像看見了什么洪水猛獸, 仿佛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被咬死吃了似的。
1分鐘;
“0點以后你怎么安排?不如我們一起……”秦非眼尖地一瞥,發現中年男掛墜里的琉璃珠中像是盛了一點點液體。
輕而有規律的腳步聲沿著廂房一側響起。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臥槽臥槽臥槽臥槽……
作者感言
“別死啊啊啊啊!!我投賭盤了!我的錢,我的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