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經(jīng)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qū)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jīng)低到不能再低了。秦非懶得和這個笨蛋解釋,即使是假信息,依舊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墻壁出現(xiàn)裂紋,細碎的石塊從天花板處墜落,砸在玩家那里的肩膀和腳邊。
一個大家都看不見的,膚色青白的小鬼正站在玩偶頂端。還好,預料中的疼痛感并沒有傳來。
彌羊瞳孔地震!!“不,小秦,你給我等著!!!!!!”
副本設計什么時候扭曲到這種地步了?就在豬人說出這兩個字的同時,從他身后的大門外側,涌入整整兩排藍衣工作人員。
秦非凍得牙根直打顫。
余阿婆并不清楚封印之海中發(fā)生的種種,她一門心思在狼人社區(qū)內制造慘案,為的就是能夠解救她敬愛的邪神與水火。
秦非眉毛挑得半邊高半邊低:“我?”丁立擦著自己模糊一片的眼鏡,幾乎不敢相信他們終于扛過了這一夜。
秦非:“?”他上前半步將秦非攔在身后。
玩家們來者不善地朝鬼火走過來,三途冷著臉站在他邊上,翻手,覆蓋著淺藍色電流的天賦長鞭出現(xiàn)在掌心。十余個直播間。
等到距離越來越近,秦非終于看清,那似乎是一個個孔洞。其實呂心依舊很害怕,她很想對崔冉說,讓她再等一等自己, 起碼等到她上完廁所出來。谷梁找了騶虎幫忙帶他下懸崖,距離兩人不遠處,應或背著NPC孔思明。
他正急于繼續(xù)看直播,擺擺手道:“反正就是這樣,你們自己想去吧。”石窟內部的空間比外部廣闊,秦非向前半彎著腰,爬行了一段距離,逐漸可以站直身體行走。對,是的,沒錯。
亞莉安像個狗腿一樣給秦非遞上按摩用的小榔頭:
風暴撲面襲來,吹得一群人動搖西晃。青今年雙手插在口袋中,口中哼著無聲的曲調,踩在雪地中的腳步輕快得快要飛起來。烏蒙的心情就像過山車一樣高低起伏。
外面實在太冷,冷得讓人骨頭縫都發(fā)痛,玩家們全都擠進帳篷里,八雙眼睛直勾勾盯著中間的NPC看。蕭霄呼吸一窒,下意識朝著某個方向望去,隨后雙眼瞬間睜大。雪山峽谷過于逼仄的地形,將玩家的生存空間擠壓到最小。
他只是從頭到尾都被小秦拿捏了而已。這一幅圖中還特意放大,著重描繪了蟲子從人的眼眶鉆進眼球里的畫面, 看上去驚悚與惡心交織。他不停地伸手在臉上抓,一邊說什么“好癢”,別人問起來的時候卻又像是全無所覺。
他站在斷崖邊向下望,雪坡下面的兩個玩家還在奮力往上爬。他死了,死得透透的,尸體被雪掩埋凍得梆硬。
可他既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死是活,也不知道死者陣營的任務是什么。他加重了后半段的音。游戲積分已經(jīng)連續(xù)半小時沒有出現(xiàn)新的變動了,那同伴多半兇多吉少。
悄悄往圈欄艙的門口挪移。已然死去多時的斷肢皮膚青白一片,上面浮現(xiàn)著一塊塊黑死的尸斑。見秦非回來,兩人立即眼睛一亮。
在他第三次出聲催促之前,駐守在樓下負責盯梢的傀儡驚呼起來。對方表情怪得要命,一張英俊的面孔脹得通紅,黑發(fā)委委屈屈地貼在鬢角,眼眶紅紅的,仿佛正在經(jīng)受某種煎熬,又像是受了什么人欺負似的。無數(shù)灰蛾密密麻麻鋪滿整個深坑,安靜地一動不動,像是死去了。
彌羊剛剛才為自己猜透了對方身份,而感到了小小的得意,轉頭就發(fā)現(xiàn)他早就被人扒的底褲都不剩了。彌羊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繩圈。他沒有被鬼怪圍住,那些撞翻在地的鬼怪們東倒西歪地爬起來,看看秦非,又看看前面的大部隊,一時片刻間竟愣住了。
秦非:“你說刁明會不會變成周莉那個樣子?”
秦非厚顏無恥地率先開口打起招呼,將陽光開朗五好青年的角色扮演得淋漓盡致。“笑死,主播說這句話的時候可真不像個好人啊。”
“啪!”“無聊,真的無聊,等他什么時候死了,我再回來看一眼。”
聽見彌羊的話,他突然低聲弱氣地回答:“不會。”老鼠此時才終于醒悟過來,秦非聽見背后傳來壓抑而驚慌的對話聲。
前方傳來被拉長的聲音:“記得幫忙掃掃尾巴——”
又是一聲!
陽光。
那是一處通風井口,黑色的鐵絲網(wǎng)呈四方形, 嵌在天花板邊緣。青年從隨身空間中取出骨哨,銜在唇邊發(fā)出短促的清響。
孔思明正雙手抱膝,坐在帳篷里發(fā)呆。秦非沒有接話,他還在放大看最后一張照片。外面的NPC穿著一身粗麻布短衣,裸露在外的肌肉是富有光澤的古銅色,緊實有力,非常能打的樣子。
只是,S級,光是念出這個字母,就令人覺得遙不可及。
作者感言
大概是隨著怪物的死亡也跟著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