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眼前的是一面巨大的銀質鏡子。蕭霄是10號，是一看就傻不愣登、靠抱大佬大腿才成功上位的掛件，是最好欺負的那一類玩家。

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

四肢都被鐵鎖和緊緊捆縛，秦非連掙扎的余地都沒有，像是一只被捆在木板上的可憐的羊羔，隨時等待著頭頂屠刀的降臨。那是個成年男子, 身姿頎長, 垂手而立, 靜靜地站在那里，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蕭霄詫異地瞪大了眼。蝴蝶那邊連秦非究竟長什么樣子都還沒弄清楚，卻能夠成功定位到他們的住所。

秦非不跑當然是有原因的。

秦非在回憶時發現，自己似乎在那些奔逃的村民中，看見了年輕時候的村長和上午那個差點被他們氣炸的npc老人。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靠我真服了，怎么這個副本里的npc都格外偏愛厚臉皮嗎！”

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這是從哪里來的？”林業好奇地問道。這些都是大家在正常情況下，第一反應會想到的，可能藏匿祭品尸首的地方。他對著空氣伸手，從隨身空間抓出一件帶兜帽的黑色沖鋒衣塞進秦非手里：“好歹用個帽子擋一下。”

果然。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

然后轉身就跑！

他像是一個諄諄教誨的老師，引導著學生走向正途。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可供選擇的只剩下了捉迷藏和四角游戲。

修女繼續開口：“接下來，請大家上臺來領取屬于自己的個人物品。”其實秦非并不是來找修女的。十余秒后，那女鬼退后了些許，眼中似乎多了些端倪與打量，像是在評品秦非話中的可信度似的。

身邊還有其他玩家，蕭霄裝作和秦非完全不認識的樣子，假意對著空氣喃喃自語。他的血液中流淌著一股興奮，那種興奮是從大腦皮層深處延展而出的, 很快遍布全身。但所謂的什么“將屋子翻了個底朝天”，完全是他編纂出來的。

出于這種長久以來養成的職業習慣，秦非在面對孩子時，總會下意識地將自己放到一個保護者的角色上去。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過去，他就完全笑不出來了。怎么說什么應什么？？？因此幾人一路上都十分安靜，幾乎沒有人開口說話。

無數靈體環繞在光幕前, 眼底滿是憧憬與狂熱！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言下之意，這引得林業和凌娜同時嗤笑了一聲。“假如選錯的話，那個沙堆里，接下去埋的可就是你的頭了”

……

或許正是因為它覺察到了他身上鬼手留下的氣息。可秦非丟在他腳下的東西卻在此刻起到了異乎尋常的作用。那種濃重的恍惚感同樣也順著霧氣一道消失了。

孫守義憂心忡忡：“小秦，你說，他們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蕭霄打岔道：“用不著說什么謝不謝的，你就說，你們可以配合嗎？”那個靈體推測著。

0號囚徒已經離秦非很近很近，斧頭高高懸于他的頭頂。秦非頷首：“如果在0點之前出現了死亡，對我們來說是最好的事。”“一年一度的圣子選拔日即將到來，接下來的幾天內，你們所有人將平等地、公正地競爭，經受主仁慈的考驗。”

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秦非進副本，或者蝴蝶進副本，對秦非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呼。”

兩人的視線直直相撞。

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幾聲尖叫相繼從身旁發出，足以表明秦非并非獨自一人享受到了女鬼的款待。老板娘卻答非所問：“好吃嗎？”秦非并不在意鬼嬰弄臟衣服的事。

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有錢不賺是傻蛋。頭顱上的五官，和村道兩旁的神像一模一樣。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林業眼睛都瞪圓了：“這……會不會太冒險了？”這才是與觀眾息息相關的，牽動著直播是否精彩的至關要素。但實際上，從直播開始至今，不知多少年間，從沒有任何一個玩家成功消滅過污染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