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話逐漸步入正軌,蕭霄的膽子也越來越大,半是吹捧半是試探地問道:“秦大佬,你這次是車上第一個醒過來的吧?”面前,王明明的爸爸媽媽臉上的笑容,終于驀地消失不見。借著書架的掩飾,秦非偷偷觀察起這間面積不足十五平米的辦公室。
他十分迷茫地自言自語:【請在告解廳中完成告解:進度50%】
秦非眼神閃了閃,心中有了猜測。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拿刀的村民愕然退后。
說是修女服,好像也有點不太對。
“我想問一下,老板娘,你家要義工嗎?”秦非兩手支在柜臺上,半個身體都湊上前去,笑得眉眼彎彎。
蕭霄是第一次靠近告解廳,掀起絨布一腳,小心翼翼的探頭進內打量。她的狀況比起鬼火也沒好到哪兒去,渾身上下每一根血管中流淌的血液都像是在灼灼燃燒著,一旦不注意,隨時都會火山噴發。
鬼火受教,連連點頭,秦非則突然站起身來。其他人被他的樣子嚇到:“你怎么了?”
他那本該空無一物的右手,卻被一只冰涼涼、濕漉漉的手纏住了。“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好了好了,我就開個玩笑,你不至于這樣吧。”見撒旦真的生氣了,秦非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鏡子的邊緣,“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你是傻蛋了。”靈體抬手摩挲著下巴,嘿嘿一笑。秦非伸出手指在墻上沾了點墻灰,在第3條和第4條規則的前半部分下方畫了一條線。
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
被困在天井中心的村民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
秦非半跪在地。
然而,不論靈體們詢問多少次,得到的都是系統同樣的回答。
可此時, 24號的頭頂卻明晃晃頂著一行系統提示。
與此同時,餐廳中有不少人都變了臉色。沒過多久,高階靈體身旁出現了另外幾把高背椅,身前則擺上了一張桌子,上面擺滿了香檳、果汁和甜點塔。
青年如沐春風般的氣質終于還是打動了眼前的小怪物,鬼嬰肉球一般的面部蠕動著,良久,細聲細氣的聲響從他的嘴巴——也有可能是其他別的什么地方發出。莫非——擺爛得這么徹底?
同時,在那人拿到24分時,除了他和他的隊友以外,副本里還有不下8個人活著。變得更容易說服。
他再一次站在了那條十分熟悉的走廊里,燈光明亮,墻壁雪白,木質地板光潔不染塵埃。秦非與蕭霄一前一后踏著向下的臺階,穿行在黑暗中。
趁著無人留意,蕭霄偷偷湊到了秦非身旁。其他玩家:“……”
……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定。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在8號過去參與的近10場直播中,他憑借著這個技能,出其不意地拿到了6場MVP。很不幸。
秦非點點頭,揚起下巴指了指前面:“他們在干嘛呢?”
村長見祭臺上有異常情況,快步走了上來:“出什么事了?”系統又提醒了一次。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
實際上他已經大致猜到了。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那過于鮮亮的色澤在灰敗一片的屋內格外顯眼,反倒透露出一股別扭的詭異,讓這桌菜看上去有種塑料玩具般不真實的質感。雖然臉是看不清楚了,可遠遠的一看,就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就在鬼火抬頭的瞬間,他驚愕地發現,面前那個身材佝僂、怎么看都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的14號,在他們走進屋里之后,雙眼突然瞪得滾圓。更何況,現在根本就不是在亂葬崗里,這些尸鬼更沒有聽他話的必要。而后來他之所以能夠確定徐陽舒有問題,一來仰仗著那截手指,二來則還是依靠他的天賦技能。
可,秦非還能等到那一天嗎?
作者感言
這個靈體著急進大廳,純粹是為了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