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濃郁到令人難以忍受的血氣混合著腥臭在空氣中彌散開來,毫無懸念的,棺中是一具小小的枯骨,一看便知與秦非肩上的鬼嬰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秦非單手握拳,抵在唇邊咳了咳。
他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絲不對勁。不是人走進去、把自己關在里面,在烏漆抹黑的一團中對著上帝禱告?50、80、200、500……
身后傳來林業的驚呼。“‘祂’是世界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是一切造物的起源。”
蕭霄手握成拳,十分不忿地罵道:“靠!憑什么?。??”這束光,會就此熄滅嗎?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不要再猶豫了,你要知道,我可是你的里人格,我是不會欺騙你的?!?/p>
“尊敬的秦老先生。”修女屈膝向秦非鞠了一躬,“我就送您到這里了?!鼻胤?:“?”
“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秦非語氣溫柔又平和:“沒什么事哦,不好意思,家里孩子皮癢手賤,打報警電話玩。”
雖然鬼火的天賦技能并不像有些攻擊型玩家那樣至關重要、甚至關系著他們在副本中的生死存亡,但高低也算是工會內部的機密。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那也就意味著,一旦里世界出現系統播報聲,他們就必須在10分鐘內在表世界再殺一個人。
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上面有好幾樣他剛才都在村民家門口見到過。
“啊啊啊,啊?。?!主播你身后有人?。?!”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
所有人十分自然地認為,旅行團這一批便已是全部的玩家了。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找過來了。在這個副本先前幾百次重復的直播中, 竟從未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那個默不作聲的24號圣嬰還有著那樣特殊的一面。
既沒說是也沒說不是,而是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
三途將兩人送到暗火公會門口。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避嚿系某丝驮谶@一瞬間分成了兩個陣營,一部分人警惕而饒有興味地抱臂觀望,另一部分則面帶不忍地扭開了臉。
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究竟該如何破局呢?
“他們手底下是什么東西?”程松覺察到了異狀,沉聲詢問道。
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這棟樓每層十多個房間,前后共有兩道樓梯,上下從不擁擠,誰還會去管什么安全通道呢?車廂內混亂一片,秦非坐座位上安靜地旁觀。
阿爾茨海默癥晚期大概也就是這樣了吧。與村中其他房舍一樣,祠堂門口也散落著一地的紙錢,數量甚至比玩家們之前見過的任何一戶人家門前都要多,秦非踩上去的時候,半只腳幾乎都陷了進去。
真是狡猾啊。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多么好看的顏色。”0號囚徒輕聲呢喃。腳步聲近了,又近了。那糟糕的手感,倒是讓秦非想起以前在菜市場摸到過的生豬肉。
“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睂O守義認可道。而后,6號答應了他們,他不會一家獨大。
卻偏偏在這種要緊關頭觸發了任務。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面。很快,剩下50%的任務要求也被神父說了出來:
秦非在告解廳里第一次告密接連得分時,6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而殺死的4號戀尸癖;秦非思索片刻,干脆邁開長腿翻過走廊的扶欄,直接進了走廊后面的天井。由于秦非完全復刻了鳥嘴醫生潦草的字跡,蕭霄連秦非寫的是什么東西都看不明白。
這個0號囚徒光幕正中,秦非在瞥見林守英的第一秒便狀似十分自然地挪開了視線。秦非原以為他會最后再被傳送到任務空間去,可左等右等,依舊站在原地。
“主播就這么出去了?怎么什么也沒發生啊……”13:00 休息區自由活動《湘西趕尸秘術》。
“每個S級玩家曾經都是E級玩家,他們能做到的事,我們也一樣可以做到?!睂嵲捳f,自從他得知自己扮演的是個“白癡”以后, 就一直處于慶幸和郁悶交織的情緒內耗當中。
“其他主播的畫面呢?切到其他主播的直播間去看一看?!背藙褡枰恍┒嗳送卸鴣淼耐婕乙酝?,這條規則或許還包含著一層隱藏的含義:
尸鬼們形色各異, 武力值卻無一例外都高得出奇,尖銳的長指甲劃破玩家們的皮肉, 不過片刻, 絕望的氣息便彌散在整座墳坡。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林業道:“還好那幾張照片幾乎都沒有拍到秦哥的正臉?!?/p>
作者感言
玄關的墻面上貼著一張寫滿字的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