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走廊上有玩家訥訥地開口說話:“2號……死了?”
一只冰涼的手搭上談永的肩膀。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從隊伍前方傳來, 又一扇木門被打開。
引入眼簾的卻并不是秦非想象中的那般模樣。積分高的觀眾能夠自由出入各個高階直播大廳,擁有獨立位置和專屬客服,還能在身上裝飾各種各樣的飾品和外觀。
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秦非道:“一會兒你注意一下,在6號——或者任何其他玩家拿到20個積分的時候,把這份資料交給三途。”
“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蕭霄對秦非的定力嘆為觀止。
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秦非順勢站起身來:“已經沒事了。”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愿意當一個明哲保身的保守派。以往的直播每每進行到這個環節,都會是最刺激血腥、值得一看的。廣播聲結束,整個生活區頓時沸騰一片。
“啊?”三途的神色卻并不怎么好看。“我想,這里或許是獨屬于這個鬼嬰的空間。”
“怎么離開?”他眼巴巴地看著秦非。地震?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
玩家們對此無計可施。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秦非充耳不聞。
秦非擠過人群蹲在紙條旁邊,瞇起眼睛觀察半晌,勉強認出那個“圣”字后面輪廓模糊的應該是“嬰”字。他真的好害怕。
那呢喃囈語,在這詭異的氣氛中顯得分外滲人。
而假如自己握住它的手,又是否會將它從中釋放?
那還不如沒有。
不對。告解廳這個東西既然存在,又寫在了休息區的規則里,那肯定就有它存在的意義。她還從來沒有在副本里被人這樣陰過!
……
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他轉身的動作太過突然,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倏地收回繞成一圈的脖子,兩顆腦袋還在胸腔上方輕輕回彈了幾下。“哦哦!老婆怎么又猜出來了!”
熟悉的人,熟悉的音色,熟悉的開場白。
三途看向秦非。“雖然那幾個玩家并不一定能夠成功完成鬼女給的任務,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確找到了最正確的通關流程。”
鏡子里的秦非:“?”秦非搖了搖頭:“誰知道呢。”秦非搖了搖頭:“不會,我已經明白了。”
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蕭霄隱住心中的震顫,愣愣地看著秦非。
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秦非不為所動:“我非常確定。”
在這一刻, 所有靈體的內心都堅定地涌起一個想法:
6號的臉色一會兒黑一會兒青,他惡狠狠地瞪著秦非:“如果真是如你所說的那樣,系統為什么會判定為是你殺死了8號?”凌娜扯了扯蕭霄的袖子:“別太著急。”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成功嚇到10號,但很顯然,6號的反應要比10號快得多。
“不用擔心,我有把握。”好在還有人生存理智,一口否定了這個提議。正對著房間門的位置又是一張祭臺。
“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他抬頭看向身前的秦非,卻見對方已經邁步進了店內。
為了保證兩人始終同行不分開,孫守義在前, 徐陽舒在后,兩人左手握著左手、右手握著右手,像幼兒園小朋友玩開火車那樣站作了一列。這也正是副本中,里世界的黛拉修女會表現得如此厭惡同性戀的原因。“你好,王明明,我想請教你一下,請問這個小區里最近有什么怪事發生嗎?”
畢竟,守陰村里的這些村民可不是簡簡單單的普通人,即使再怎么學藝不精,要找起幾具僵尸還不是信手拈來嗎?地面很快淌滿四溢的血漿。所以眼睛就主動來找他們了,想躲都沒有地方躲。
“不要和他們說話。”0號囚徒上午追殺他和2號時,身上還沒有那些鞭痕和烙鐵燙傷的痕跡。
作者感言
詭異的、與現實格格不入的,仿佛鏡子里那人不是一個活人的影像,而是一個用橡皮捏出來的毫無生命力的仿制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