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而易見,在這支玩家隊伍中,已經有人被神像盯上了。去1號和2號房間偷鋪蓋的重任,最終還是落在了鬼火頭上。
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三途姐不在身邊,他覺得他就像是一個被剝掉了殼的白煮蛋一樣,隨便來一個什么東西輕輕戳一下自己就會爛掉。14號是個白胖白胖的女人,30多歲的模樣,耳朵上戴著兩個水滴形的翡翠綠墜子,看上去非富即貴。
“別過來……別過來……”雖然什么也看不見,華奇偉依舊不敢睜眼,他將四肢蜷縮起來,低聲不間斷地念道,“去別人那里,去別人那里……”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秦非在這一刻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慶幸:
“這個秦非到底什么來頭,怎么步步都不走尋常路……”
與此同時,三途的注意力則放在了秦非的床上。在這短短幾秒內,他已經反應過來。這里似乎是個中世紀的貧民窟。
休息室和餐廳一共就那么丁點兒大,能翻的地方早在下午就被翻過一遍了。蕭霄快被秦非嚇哭了,大佬兩個字再也叫不出口:“秦非、你??”
“可是……”蕭霄后背緊貼在窗旁的墻壁上,用余光掃視著樓下的包圍圈。秦非不知道自己在懲戒室里昏睡了多久,但想來,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凌晨,算是第二天了。他條件反射地瞇起眼睛,等到再睜開的時候,視野中便已經只剩下一個空蕩蕩的客廳了。
秦非道:“其實,我們只需要靜靜地等就可以了。”很快,一抹淺淡的藍紫色從遼遠的天際那頭暈染開來,天邊散發出淺淡的魚肚白,濃黑的陰氣被潮濕的乳白色霧氣所替代。
這令他的叫喊聲顯得尖銳又喑啞,聽起來十分怪異,就像是有人掐著他的脖子強迫他發出聲音來似的。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
說起來,也真是一項人類發展中的未解之謎,為什么人到一定的年紀后,都會變得特別熱衷于給年輕人拉郎配呢?“或許他們是成功離開了吧。”
說著她指了指一旁的墻面,那上面掛著一張非常大的白色公告紙。
他們身下的祭臺雖然只是臨時搭建,但卻布置得十分精細。“很快,出發的日期到了,你滿懷欣喜地坐上旅社大巴,在山林中徜徉。然而,直到大巴停止的那一瞬間,你才驟然發現——”
“為什么這個小東西有這么多衣服啊……”
該往哪兒跑,神父剛才其實已經告訴過他們答案了。在拐角之前,秦非突然停住腳步,毫無預兆地轉過身來。
“是我們的愛情!守住了他的貞操!”看見的那一眼,大概是導游用了什么法子。彼時他正蝸居在他的小別墅里,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蕭霄一愣:“玩過。”秦非意識到,又一處重要的劇情節點要來了。
那,這個24號呢?秦非正猶豫著是否要追上去看個究竟,一陣比之前強烈數十倍的嘈雜人聲卻忽然洶涌著席卷而來。
眼前這第五條規則,很明顯就是受到了污染的規則。被面掀開的瞬間,屋內幾人均是一愣。
可大約在短時間內身體還有他自己的后遺癥,秦非還是動不動就咳個不停。青年面色沉靜,優雅抬手,狠狠甩了右邊僵尸一個大比兜!在已經一條腿邁進鏡子之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轉過身,對著秦非床底的方向揮了揮手。
鏡子碎了。也不知道這到底是徐家先輩的意思,還是鬼女自己的意思?
“主播這一副被逼良為娼的表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哈哈哈哈哈哈……”“要是從今往后的新手主播,全都對標這位的水準就好了!”靈體發出由衷感嘆。
路上人來人往,衣著打扮都并不光鮮, 整條街的色調看起來陰沉得不可思議, 偶爾有精致華麗些的車馬路過,全都行色匆匆,沒有片刻停留。
從他昨天傍晚回義莊到現在,導游一次都沒出現。“好黑呀,主播怎么又回來了。”
緊接著,半空中出現了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熒光倒計時。“你在說什么呢?”三打一,就算6號再牛,也很難在有傷情debuff的情況下反擊成功。
就像貓逗弄著兩只難得一見的老鼠一般,只想玩個盡興。在三途和5號中年男人的主持下,玩家們共同通過了一個決議:將4號反鎖在房間里。
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那道并不太深的傷口正在逐漸愈合,凝固的血痂干涸在他的臉側。可供選擇的只剩下了捉迷藏和四角游戲。
觀眾們的眼角集體抽搐。
一切都發生得毫無預兆,凌娜驚恐交加,完全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假如撒旦沒有騙秦非,那么,圣嬰院中的玩家——或者說,至少有一部分玩家,是有著隱藏身份的。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
反而……有點舒服。
作者感言
他話鋒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