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半蹲下來盯著沙坑看,右手卻狀似不經意地插進了校服外套的口袋。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淌。說起來,作為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男生,林業本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
“我有個事,想拜托你幫一下忙。”
“這群玩家又是哄npc又是聽人講故事的,費了半天功夫,就開出一條毫無卵用的支線劇情來?”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在蘭姆的視野中,秦非清楚地看見,那片黑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
幾人被嚇了一跳。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
不說不要緊,他話一出口,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立刻一起打了個寒顫。
徐陽舒懷抱著僅存的希望,望著面前這個他剛才還覺得是個天使的人:“我說了,你們能不能不要讓我一起跟去?”要不是實在沒有時間,秦非真的很想把那條教堂和回廊之間的門反鎖上。
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秦非覺得自己的肺已經不是肺了,而是變成了一個破爛的氣球、塑料袋,或是別的什么東西,反正隨時都有灰飛煙滅的風險。
大家爭相沖向那扇門。
然而更讓人難以接受的還在后面。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
探員一臉神秘莫測。在秦非這里吃了一次虧,蝴蝶必不可能輕而易舉地放棄??伤翁飚敃r腦子糊里糊涂的,就像被什么東西魘住了一樣,不知不覺間便被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彈幕哈哈大笑。但也沒好到哪去。
程松不知在和刀疤講些什么,兩人從離開義莊以后就一直并肩走在隊伍最后排。他的聲音越來越輕,聲調拖得很長,像是一塊沾滿毒藥的蜜糖,拉扯出危險的絲。不遠處,蕭霄見秦非醒了,邁步向這邊走來。
他看向凌娜的眼神冰涼,帶著令人不適的黏膩。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
“村長??!”那村民說話時嗓音尖銳,甚至有些凄厲,“那六個祭尸!那六個祭尸——”那些抱怨的、不滿的觀眾們通通閉了嘴,也沒有靈體繼續離開。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那時她是新死的少女,由于心中有掛礙,魂魄遲遲未散,一路追隨在弟弟身邊,卻沒成想在死后還要親眼見到幼弟死無全尸的凄慘模樣。
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蕭霄可以確定,起碼在當時,祠堂里不可能藏得下六具尸體。他竟然在這入口隱秘的地牢中,擁有著一間屬于自己的囚房。
我信你個鬼!肯定和你脫不了干系!秦非忽然間有些慶幸起來。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
“為防尸變,煉制活尸需以八人為數,聚而為之,不可多,不可少,否則是為大兇
從他們進入告解廳后,外面教堂的動靜就消失了。
徐家祖輩修習趕尸之術,家中又有馭鬼術這樣的不傳之秘,想來家學十分淵源,到徐陽舒爺爺這一輩,即使敗落了,會幾個陣法也還是不足為奇。
所有的細節他一概沒有發現。這手…………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不僅僅是簡單的將筆記的內容抄錄下來。
雖然眾說紛紜,但實際上,這波純粹是觀眾們想多了?!皩α?,如果你們對副本內容還有什么疑問的話,最好在這里一次性全部說完。”主動這么配合,難道是有陰謀?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秦非抬起頭來。他們宣稱,囚犯們之所以會犯罪,是因為他們不敬上帝,從而遭受了神的責難。
蝴蝶那邊也沒再有什么動靜,可能他們已經放棄了吧。自此,他將自己全部的自由都葬送在了那座宏偉而圣潔的教堂。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秦非卻不慌不忙。
那個領路的白衣女鬼在將兩名玩家送到后就轉身離去,走之前順道帶上了房間的門。
作者感言
四面八方傳來的注視就像一道道探照燈,秦非站在無形的舞臺中央,一舉一動都無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