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嬰依舊無憂無慮地看著戲,一顆大大的腦袋一點一點。秦非眨眨眼,完全不將這當成一回事。只是,向前沒跑幾步,他便聽見那邊有聲音傳了過來。
《湘西趕尸秘術》。它幻化而成的樣子并不是它自己選擇,而是根據他所面對的人內心所想自動生成的。
雖然秦非對于這一點已然十分肯定,但他還是想再次求證一下。距離一小時的期限越來越近,他的步速也越來越快。
好磨嘰一老頭, 秦非有點想翻白眼。
他的傀儡們在周圍站成兩排,紛紛低垂著頭,連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就在不久之前,談永還曾在心里盤算著,離開墳山后他要再去一次祠堂。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我特么的,不是你們說我都要信了,他看起來真的好虔誠。”
那兩個曾經在規則世界中成為傳奇的風靡人物,就此銷聲匿跡。騙取信任第一步,拋出誘餌。手指下戳碰到的表面凹凸不平,有著細細的劃痕。
未知的危險永遠是最可怕的,那兩人并不弱,能將他們弄成這樣的,一定是十分可怕的東西!這間房里的擺設和它的外觀一樣,都已經十分陳舊了,那些夜間村中隨處可見的石質神像在屋里并沒有出現,地上散落著一些水果玉米之類的食物,也不知扔在那里多久,全都干癟得不成樣子。
身后,0號果然連片刻的猶豫都不曾有,他不假思索地向秦非奔來,那粗啞又怪異的嗓音穿透空氣與墻面,傳到秦非耳邊:
對于秦非來說,蕭霄就是他在這個副本中最親近的人。
“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蕭霄打了個寒戰,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充滿著欽佩。
“有個蝴蝶的小弟在外面晃。”林業低聲說。秦非低垂著頭,神情難辨。
徐陽舒欲哭無淚:“我哪兒知道啊!”這樣一來,他肯定不會吹灰之力就能拿到最后的那一份人頭分,帶著大家一起安全通關。秦非表情怪異。
鬼火的心中一直存在著一層淺淡的惶恐,這是個人能力與周圍環境不匹配所造成的。他忙不迭地點頭:“嗯嗯嗯,對,我看到了,是8號先動手的!”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卻沒想到他純純是在看別人的樂子。“怪不得,在那么多人里他一眼就看上了我,原來都是因為他對姐姐的愛呀。”
還是最靠前、最中間的位置,絕佳的觀影角度。“林守英的鬼魂殺人啦!”按照徐陽舒的說法,他今天早上天亮時才來過這里一趟。
秦非已經連著在住所癱了兩天。在不久之前8號,和11號一起,去找了6號玩家。通過直播大廳的光幕,觀眾們不僅可以看到各個規則世界的實時狀況,甚至還可以打開玩家們的個人面板,查看姓名、san值等幾項基礎信息。
副本結束了,蕭霄臉上那種像是被圈養的小豬一樣呆呆傻傻的神色終于散去:“你終于出來了!”大家都不想去觸蝴蝶的霉頭。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上回在祠堂,他來到了林守英化作厲鬼傷人的那一刻。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又是一扇紅色的門。
不然還能怎么辦?“你出去是有什么一定要辦的事嗎?”他問。彈幕里的觀眾都快發瘋了:
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你不要急,好好跟我說一說,怎么會不見了呢?”薛驚奇溫聲道。否則在直播間里影響不好,萬一被系統判定成消極游戲,說不定還會弄出什么些騷操作來為難他們。
詳細到哪里有幾間房、哪里有幾扇門、幾扇窗, 全部落實在了紙上。他盯著墻壁,腦海中驀然涌現起進迷宮前看見的第三條規則來。有人試探著再次上前,被導游一個白眼瞪了回來。
靈體提出了最關鍵的問題:“這個叫秦非的主播成功逃過了這一劫,一定是因為他身上有什么和其他玩家不一樣的地方。”原因無他。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看見2號玩家身上的血漬,修女當即臉色大變。
秦非的身后,一直沒有說話的安安老師探出半個腦袋來。……這樣想來,其實一開始他屁股后面的追兵就比別人多了差不多一倍。
神父說血修女是來修正錯誤的。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一旁的尸鬼受到刺激,攻擊速度驟然比之前快了兩倍不止,伴隨著一陣地動山搖般的吼叫,越來越多的尸鬼朝著這個方向沖了過來!
不過,嗯。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作者感言
秦非覺得十分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