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少年終于從死神手中奪回了對身體的控制權(quán),他以平生最快的速度猛然起身,半彎著腰,從迎面而來的兩只尸鬼中間的縫隙沖了過去!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dāng)即便傻了眼。秦非狠狠打了個寒戰(zhàn)。他們來到副本已經(jīng)整整兩天,到現(xiàn)在為止一共死了兩個人,而獨自去往墳山的林業(yè)行蹤不明。
“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xù)搖晃。……你媽的,是不是看勞資好欺負(fù)。
“祂”這個字眼,從來都是用來形容非人類的。“坐。”
“算了。”蕭霄覺得,再繼續(xù)這樣下去,秦大佬還沒被抓走,他反倒可能先要變成一個精神病了。
腳步聲近了,又近了。
你真的很吹毛求疵!!雖然醫(yī)生這樣問了,但顯然,他其實很清楚秦非找他是想做什么。
他不假思索地關(guān)掉屬性面板,再也懶得看一眼。怪不得三途要先來告解廳。話說得十分漂亮。
他的眼前浮現(xiàn)出那個村民說話時臉上怪異的笑,和口中那兩排被煙熏得焦黑變形的牙齒。作為主線劇情最重要的引子npc的徐陽舒,在副本正常運行的兩年中一次也沒有被玩家們發(fā)現(xiàn)過。難道他們也要……嗎?
其他人只以為是秦非拿出了壓箱底的道具,只有蕭霄盯著那紙面上的紋樣,眸中閃過一絲了然:“可以,這個能管用!”“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看不慣賭徒的大有人在,也并不是人人都害怕他們,這個靈體說起話來毫不客氣:“我看你,恐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他像是意識了什么似的,扭頭看向一旁的徐陽舒:“你能看見上面的字嗎?”
昨天秦非和蕭霄從E區(qū)跑出來之后,因為實在沒地方去,就來暗火投奔了三途和鬼火。兩人在招待室的沙發(fā)上湊合了一宿。
莫非——他是擔(dān)心有人會扛不住村祭的壓力,試圖在儀式開始之前偷偷跑路。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nèi)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xiàn)出了同樣的想法:
一連串的早一天,直接把蕭霄整個腦袋說得嗡嗡響。
要不然,里人格的聲音就像發(fā)了瘋一樣一直在他耳邊來回播報,他的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當(dāng)一個人——或是一個神, 亦或是一個魔鬼。只有一層,不存在任何角落或者暗室,根本就沒有藏匿尸體的基礎(chǔ)條件。
“砰!”這些線索就是由曾經(jīng)通關(guān)那場副本的玩家們提供的。按照目前副本給出的線索,他所能想到的獲取積分的途徑,就是盡可能表現(xiàn)出自己對主的敬愛。
總而言之,人還在義莊里,過去看看便是。“我!我有很多很多的錢!離開這里以后,你想要多少報酬都可以!”華奇?zhèn)ゴ舐暤馈?/p>
再看,也只是浪費時間和精力而已。
眼看頭頂?shù)奶栐缴礁撸胤菗]手同林業(yè)三人道別。隨著右邊僵尸手臂的推拉,那扇門竟真的被打開了。鬼嬰坐在秦非肩膀上蕩著兩條腿,對秦非問出口的問題置若罔聞。
竟然真的被他推開了。
他頓了頓,問出一個此刻所有人都在思考的問題:“所以,為什么這家人門口掛著的紙錢是紅的?”蕭霄摸摸后腦勺,努力尋找話題:“秦大佬,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4號有問題呀?”
“徐陽舒?”蕭霄一愣。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秦非點了點頭。
碎裂的鏡片在秦非背后迸濺了一地。說著他掐起手指,口中念念有詞。
在早餐鋪那邊收獲了不少信息量,三人都是一臉?biāo)妓鳌5疽呀?jīng)沒有多余的心情去和秦非爭辯這些了。連腦袋都不稀罕,那他實在沒有什么更好的東西可以供奉上去了。
假如蕭霄剛才和秦非一起去了鳥嘴醫(yī)生的辦公室,此時他一定會意識到,秦飛正在默寫鳥嘴醫(yī)生桌上的那本筆記。燃燒著的壁燈依舊昏暗。單獨進(jìn)入迷宮的玩家,很可能會在迷宮里看見另外的人。
19號差點被3號氣死!青年腳步未停,邊走邊開口,目光平靜深遠(yuǎn):“剛才1號追著我們跑的時候,我也看見了他的墜子。”30秒后,去世完畢。
可事實上,每個副人格內(nèi)心都潛藏著一團(tuán)熱烈燃燒的火。
反正他們這次過來本來也是為了來找鬼的,不是嗎?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
禮貌x2。
作者感言
媽媽就媽媽,男媽媽也是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