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暈頭轉向地看著那玩家跑進一間房間,這才驟然驚覺,他不知何時已然來到了里世界。自從發覺到秦非的存在后,它便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視線再也沒有從秦非身上移開過,頗有些一眼萬年的味道。林業也嘆了口氣。
這是急眼了嗎?秦非當然不能讓手將棺材打開,他飛快地伸手,扣住棺蓋兩邊凸出的木椽。
只有秦非依舊平靜,甚至還能心平氣和地同導游說上一句:“伙食不錯。”兩個修女大概是被這煙霧彈弄得愣住了,電鋸刮擦墻壁的聲音終于停了下來。那腳步聲不大,卻是朝著他們所在的房間來的。
“但。”林業小小聲開口道,“我怎么聽說,彌羊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小帥哥啊。”“什么傳教士?這個副本里有這個設定嗎?”而這一次,他們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了。
清越的男聲在這一刻顯得如同天籟之音般觸人心弦,林業驀地睜眼,難以置信地向前方望去。“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蕭霄心有余悸的望著他們的背影:“實在太可怕了!還好我跑得快。”
直播大廳,體驗區一角,秦非所在的湘西副本已然成為了附近最熱鬧的區域。秦非攤了攤手。很快,秦非便又發現了一些怪異的事。
好像有人在笑。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
例如那扇門的背后是紅色的,又例如他被黃袍鬼抓住了兩次、卻總莫名其妙地死里逃生。在這場簡單粗暴的博弈當中,鬼怪方的勝率原本在66.6%。
如此一來,本年內針對尸王的封印加固就完成了。秦非:?這么輕率就對別人產生好感嗎?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前行。玩家之間的信任度極速降低,所有人都在相互猜忌懷疑。
那一道道宛若有火焰灼燒般的視線匯聚在他的身上。可下一秒,他的耳畔卻忽然傳來清晰的說話聲。“不要想著獨善其身。”秦非慢條斯理地開口,仿佛在說的是和自己全然無關的事。
身后的響動越來越逼近,冰涼的怨氣在極近的距離下幾乎化作實質,激得林業手臂上寒毛根根豎起。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秦非一個箭步竄上前,在義莊大門口將導游攔下:“導游先生不和我們一起嗎?”
竟然沒有出口。
他真的好害怕。不等秦非繼續問話,鬼女自顧自開口道:“你看到他頭上的符咒了吧?那是用至親之人鮮血寫下的符咒,自然,也要至親之人的鮮血才能解開。”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談永:“……”
此時此刻,玩家和NPC之間的區別就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張純黑的木板床,上面隨意鋪著一些稻草和麻布,右邊僵尸將頭插回脖子上,寬大的衣擺一舞,將床板上的雜物盡數掃落。
“為什么又要回去幼兒園啊?”
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下一秒,系統播報的提示音在空闊的墳地上方響起。秦非沒有武器,也沒有攻擊性的技能,只能憑藉尚算敏捷的身手一次又一次死里逃生。
聽完孫守義的話,那人理智稍稍回籠,強行將身體向后靠了靠。鏡面前的青年琥珀色瞳孔清亮,神色溫柔,唇角勾勒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三聲悶響應和著眾人的心跳。宋天又是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有留意。”
就在這短短的幾秒鐘時間,2號已經打開自己的臥室門,閃身鉆了進去。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他們又不是特意為了救他倆的命才主動共享信息。
導游看看其他人,又看看秦非,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磨磨嘰嘰地向前挪了一點點。但,奇怪的是。
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他不由得焦躁起來。“這就是F級主播的實力嗎?實力就是——完全沒有實力!”
能夠致使秦非達到現有成績的最核心的因素,還是他的玩法本身。這些東西行動起來可不像村民們那樣舉步維艱,祠堂里的所有人一見到它們便自動后撤,反而給他們讓出了一條路來。既然如此……
地板上的血跡一滴一滴,像是一串帶著死亡氣息的腳印,將2號的臥房門與餐廳串聯起來。看樣子,他應該昏迷了不短的時間,久到他直播間的觀眾都跑去別人的視角了。
事實上,那冊子里的內容都已經被秦非看了一遍,印在了他的腦子里。在這種情況下,程松光靠用嘴巴說就能令刀疤對他言聽計從,無疑又一次刷新了秦非對于這個世界中“工會”勢力的認知。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無一幸免,全都被沾上了滿身臟污。
直播系統和觀眾就像是高高在上的貴族們,而玩家,則不過只是斗獸場中用鮮血與眼淚當作調劑品的野獸罷了。距離npc最遠的劉思思甚至都還沒弄清發生了什么事,只聽見“砰”一聲響,緊緊閉合的門扇將劇烈的撞擊聲隔絕在了門后。別說后門或是窗戶,就連狗洞都沒有一個。
作者感言
絕大多數情況下,NPC不會理會玩家,無論是副本內的還是副本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