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收斂眉目,睫毛沉沉下墜,在頭頂燈光的暈染下漾出一點柔和的波光。
明明在上個副本里還是很正常的一個人,現在呢?秦非瞥了一眼,是那群以刀疤為首的混混。總之,任平受到了最重的影響。
原來,只要能力出眾,即使是個人玩家,依舊能夠在副本中如入無人之境。“十二點,我該走了。”
他已經看出來了,比起克扣自己的積分,系統明擺著更想把鬼嬰弄回副本里面去。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在村民家里轉了一圈,浪費掉的時間也不過十余分鐘而已。
好在秦非即使身處黑暗依舊眼明手快,像是老早就料準了徐陽舒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一般, 十分精準地伸手拉了孫守義一把。亞莉安十分愿意賣給秦非這個人情。多好的一顆蘋果!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最終她抿了下嘴唇,帶著點猶豫地開口道:秦非確實是這么想的。
秦非聽得太陽穴都開始直突突。
艾拉像是受到了冒犯,臉色驟然一變。
而蘭姆安然接納。“你猜?”秦非給了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似笑非笑地回望過去,“總之,我相信應該比你高。”
如果秦非愿意和她搭檔,他們拿捏6號的可能性一定會直線上升。進入禮堂前,秦非靠著源源不斷的啰嗦將導游的好感度刷到了12%,導游對待秦非的態度已經與對其他玩家有了明顯的不同。
當12號人格被收回蘭姆體內,主人格再度占據蘭姆的大腦時,撒旦也跟著一起失去了對這具身體的掌控權。只是不知道,這次他怎么就相中了剛升到D級的秦非。秦非的大腦飛速運轉。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此時此刻,他正在有一搭沒一搭地玩著鬼嬰帽子后面的毛絨球。“剛才那個大佬走了沒?大佬這波要打臉了吧?現在這個劇情,以前那么多場直播中從來都沒出現過。”他今天才剛進副本, 對屬性面板沒什么熟悉感, 根本沒想起過要打開看一眼。
“不過。”他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祠堂中雜物凌亂,有些陳年老物件也堆放在里面,各位貴客參觀的時候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要碰倒祠堂中的東西。”他再如何深挖, 也不可能挖出線索。義莊大門敞開著,那些不敢和他們一起出來的玩家現在也同樣不敢踏出門外一步。
徐陽舒剛才沒看到,其他人可都是看得一清二楚。黛拉修女的目光在玩家們當中來回巡視,那眼神中飽含著毫不掩飾的瘋狂與渴望。
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這真的不是痛不痛的問題啊大哥!
這樣當然是不行的。他的周末一直被補習和試卷堆滿,偶爾的放松就是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小區對面的公園散步。
秦非卻渾然不在意:“別怕,他出不來的。”顯然他們就是在找眼前的青年。“我覺得應該是先砍死然后再被吞掉。”
秦非微微喘息著,他在丟出血瓶后立即找準時機向著另一個方向跑了過去,可糟糕的是,背后,2號竟然并沒有死,反倒緊追而上。他是真的。
他眨眨眼,關掉彈幕,再度將注意力放回到自己的身前。告解廳前,他期待已久的玩家終于出現了。
在撿到手指以前,秦非眼中的徐陽舒與其他玩家并無任何區別。
那中年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是在疑惑,就憑這年輕人的腦子,究竟是怎么混到E級直播間的。
那些尖叫著四處亂跑的村民也隨著黃袍鬼一起消失了,如今,整個祠堂中又只剩下了秦非自己,周遭死寂,連一片落葉的聲音也沒有。“完了完了完了,規則不是都說了嗎,迷宮里只有主播一個人啊!”
太近了,實在太近了。
因為游廊雖然結構復雜,但隔音并不好。為此,程松費了很多的口舌。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失言,猛地閉上嘴。秦非沒有理會。
?蕭霄從來沒有想過,在副本中,竟然真的會有秦非這樣,在危急關頭舍己救人的人。
蕭霄湊上前,皺著眉頭指向最后一條規則。怎么樣?秦非眨眨眼睛。
就在不久之前,11號和剩余幾名玩家試圖向6號投誠,幾人在休息區中商談了一會兒,三途和鬼火聽見這話,同時不動聲色地嘴角發抽。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作者感言
凌娜甚至懷疑,或許刀疤根本就沒有盡全力,只是在享受追逐獵物的樂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