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攔他的人聞言也有點迷茫,他數了數,發現屋里的確只有27張床。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直播純屬娛樂,單純熱衷于主播色相的觀眾數量,絕對不比那些正緊張觀望戰局的觀眾少。
所有人都能看得出來,再這樣下去,王順遲早會被撐死。在秦非的視角下,那人頭頂同樣頂著一行字。
這里實在太安靜了,靜得令人心生恐慌。至于他時不時降智的原因——秦非也找不出來。一道沙啞的嗓音突兀地出現,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老板娘面無表情地在板子上記下,轉身離開,林業低著頭,越過三途和鬼火之間的縫隙,偷偷摸摸打量著外面。所有玩家都在瞬間瞪大了眼睛。
怎么會有這種人,拿別人的命來送人情啊??巨大的倒計時懸掛在天空中,像是一只系統用來監視玩家的巨大眼睛。
因為他抗拒的模樣太過明顯了,甚至絲毫不加掩飾。
先不說掉不掉san的事,光是迷宮內的空氣質量就足夠讓人在生理意義上頭腦發昏。接著又是宋天的聲音:“啊,對不起,對不起,我我我……”
三途是在綜合評估過她與鬼火的實力、以及兩人的投入獲得比后,認真得出的結論。“啊!!!!”粘完之后又甩幾下腦袋,這才心滿意足地回到秦非肩頭,將那紙一會兒扯下來一會兒貼回去,自娛自樂地玩了起來。
頭頂,天光已經大亮,可神龕與石像卻并沒有如同前幾天那樣被轉移進一屋中,玩家們這一路走來都不怎么敢抬眼往兩邊看。他四四方方的臉上露出一種羞惱,仿佛雙馬尾說出口的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話。秦非終于徹底明白這場無妄之災的來由。
秦非毫不避諱地與他對視,模樣坦誠到近乎有些耍無賴了:“我怎么知道呢,那是系統的問題。”他們爭先恐后地向外跑,反倒將門賭死了。
一場對抗賽,報名者何止千人?但大家卻都聚集在了這里。眾人像是籠中的困獸,又猶如無頭的蒼蠅,四處亂竄,狼狽不堪。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
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做到了!
任何一個人經過這里,都可以輕輕松松把他們弄死。
他剛才又翻開圣經看了一遍,第2條規則中清楚的寫著:“你在撒謊!”黛拉修女的聲音尖銳起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就是一個無恥的騙子!”
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什么情況?凌娜的雙眼驀地瞪大,腳步頓在原地。
看樣子,“眼睛”,在他們所身處的副本中,是個重要元素。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
秦非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間臥室里的床上。“我找到了!”
秦非皺了皺眉,檢查完抽屜和鏡子,并未發現其他異狀,秦非于是又將紙條與鏡子歸位到原處。蕭霄驀地睜大眼。
也有人被緊緊束縛在囚室一角,閉著眼,像是睡著或昏迷了。——秦非之所以能看出來,是因為有個一臉皺紋的老大爺正站在那里高聲地嚷嚷著:
秦非若有所思,蕭霄見狀忍不住問道:“大佬,你是不是看出來了點什么?”
蕭霄:“?”
秦非低著頭,緊盯著手中的匕首。木柜內部依舊是秦非眼熟的布局。三途覺得秦非的舉措十分明智。
什么舍己還是救人,這種問題根本不在秦非的考量范圍內,他原本將一切都精密計算得好好的,純粹是沒有料想到那些尸鬼會突然狂暴,瘋狂追殺他倆。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蕭霄挑起眉頭,試探著開口:“怎么是這樣的衣服?純正的趕尸表演,難道是讓我們扮僵尸嗎?”
在他與她之間,豎起一道難以逾越的、以信仰為名建立起的高墻。“十二點了!”神父臉色驟變。
怪不得。真的是8號先去攻擊他的嗎?玩家屬性面板中有san值一項,san值在規則世界中相當于玩家的第二條命,san值掉光了,人也就瘋了,甚至會徹底異化與副本融為一體。
原來,在副本世界中也并不全是背叛與算計。在追逐戰剛開始的時候,秦非被血修女從地下室轟上來的那會兒,567號玩家就已經站在了告解廳前面。他苦學道法十余年,看到這張符時連觸碰的勇氣都沒有,可秦非連他的話都沒聽完,卻一抬手就是一個大招。
“不行,不行,我老頭子弄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到底在玩什么游戲,我還得回家給老伴做飯呢。”他嘟嘟囔囔地向樓梯口走去,“我得回家了,我真的得回家了……”從蕭霄在調度中心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秦非與蕭霄的身周便涌起了熟悉的白霧。啊,沒聽錯?
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原因無他。
“我們當然是跑啊。”
直到影片結束前,鏡頭移動到了主人公的背后,原來那個鬼一直都坐在他的脖子上……
作者感言
秦非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