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嘴唇,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包括我也一樣。”
“艸!”
看來這個玩家十分敏銳。
但秦非并不是在為自己害死了他們而感到難受。“走快點。”秦非伸手戳了戳蕭霄的背。
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但現在,一切都被那兩個蠢貨給毀了。
除非那個十幾個孩子全部都藏進了圓筒滑梯內部。心中已然有了大半把握,秦非明確了目的地,腳步愈發輕松,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淤青似乎都沒那么痛了。“靠靠靠,主播牛逼!容我說一句,主播真的牛逼!”
刀疤聞言面色一僵,他沒有想到,自己被大工會遞上橄欖枝后,還沒得到絲毫好處,就先被遞出去做了磨刀石。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徐陽舒哪里還頂得住啊!
若不是秦非明確抗議,蕭霄甚至還想讓秦非把他家所有的窗簾都拉上,再將房門從里面上鎖,把整間屋子打造成一間密閉的暗室。
那靈體聽過覺得十分有趣:“看來我得花點金幣,去看一看回放了。”你看我像是敢碰這玩意的樣子嗎???
“保持警惕。”她向鬼火,同時也是向自己叮囑道。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什么情況?”
修女在前方不遠處,6號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卻又全然克制不住自己血液中的興奮。
這是性命攸關的事,就連刀疤都不再作妖,全程靜默,一言不發地跟著其他人動作。玩家與玩家之間看起來絲毫沒有關聯,NPC總是出現得隨意、而消失得更隨意,表里世界翻轉時光怪陸離得如同一場夢。幾十年前的徐家祖宅,一點也不比幾十年后的冷清。
這當然不是什么填空題。
“說吧。”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秦非微微側過臉,一張腐爛得沒了人樣的嬰兒面孔出現在視野中,眼珠突出,皮膚青紫中還帶著星星點點的尸斑,丑陋的小臉和秦非的臉來了個親密接觸。“廣播播報的規則第二條。”秦非神色平靜,纖細的指尖在地面上劃出無規律的痕跡,“本次旅行團共有18名成員,請在旅行過程中定期清點人數。若發現旅客數量增多,請忽視;若發現旅客數量減少,則為正常現象。”
工作,工作!!!!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直播大廳中,觀眾們全都被秦非的這一舉動弄得笑噴了出來。他的臉上布滿一塊一塊黑色的方形傷疤,像是被烙鐵燙傷的痕跡,粘稠的油脂從傷疤的縫隙中流淌下來。
這尼瑪……該遞給誰啊?
玩家們只能這樣勸自己。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崔冉卻已然三步并作兩步趕到宋天身邊。
和大多數尋常人認知當中的鬼一樣,鬼嬰也更偏好于晝伏夜出。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
刀疤臉上閃過一絲明顯的懊悔。直播畫面內,義莊中的玩家們正陷在奇妙的沉默當中。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于是蕭霄也學著秦非那樣,若無其事地看向了一邊。
從棺材中爬起的秦非發現,鬼嬰似乎不見了。
“那剛才在走廊上,你為什么要去摸10號的背?”實木棺蓋發出悶響,驚得門口圍觀的其他玩家齊齊一凜。他的身后哪還有秦非的影子。
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這是比之前在守陰村的亂葬崗上的那段亡命之旅,還要更加極限的體驗。
青年的語氣輕飄飄的,仿佛自己說出口的并不是什么驚人之語,而是茶余飯后的閑談。
作者感言
程松沒再理會他,一臉冷漠地轉開頭,并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