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完全可以使用一些諸如“在紙上寫下不記名留言,混合之后再取出傳閱”之類既不會暴露單一玩家陣營、又能夠彼此溝通的法子。對于這種異常的數據波動,秦非只能得出一種推測:
他一分鐘前才剛想到,幸好自己現在是在里世界。
“別裝了。”青年斜倚在掀開的棺木前,眼神中似笑非笑,他一手撐在棺壁上,將棺木內那人的神色盡覽。
雖然是很氣人。“你……你!”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秦非回頭瞟了一眼,兩個血修女依舊速度不減,在遍地金屬、碎石與火花迸濺中,氣勢洶洶地沖他疾沖而來。
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她搖搖頭:“不是我不愿意說,但,‘祂’不是我們能夠隨意談論的存在,我言盡于此。”
他望向秦非的目光狂熱又古怪:“這已經是我們第四次見面了。”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好吧。”
明明在大巴上時他還曾與談永一行人為伍,如今看向對方的目光卻滿是嫌惡與輕視。24號的里人格究竟會是怎么樣的,秦非沒有見過,自然無從定論,但,大概率就和筆記里的虐殺、過于冷漠等有關。又近了!
秦非心下微凜。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嘖,桌上那盤紅燒肉看起來還真是有點危險。
一支隊伍中的人并不是越多越好的。在秦非看來,這個華奇偉無疑是給自己選了一條最爛的路。
他們夸他和其他那些淺薄的玩家不一樣;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這是我的。”秦非指了指那個空心的吊墜。
修女的不信任絲毫沒有打擊到他,他將頭向后一仰, 用比剛才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而那三人反應竟也很快,在全然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彼此對視一眼,不帶絲毫猶豫,緊跟秦非的步伐向回跑去。
玩家們必須在一個副本中首次探索、并首次通關同一條支線,才能夠獲得獎勵。在這片巴掌大的亂葬崗上, 假如按照一塊墓碑一個主人的數量計算,此時此刻起碼齊聚了二百余個面目猙獰的尸鬼。
“傳教士先生,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誰和您發生了爭執?”潔凈的墻面,干凈的地板,柔軟純白、帶著蕾絲邊的漂亮窗簾。
可又說不出來。
他安撫般拍了拍蕭霄的頭:“硬要說起來的話,大概只是……”
那是兩個看起來和崔冉差不多大的男性玩家。蝴蝶皺起眉頭,示意傀儡將被子翻開。手指修長, 骨節分明,就連指甲蓋都是薄透瑩潤的粉白色。
插隊并不是一條必死規則,所帶來的后果很可能僅僅只是掉san。有玩家意識到了不對,不遠處的過道上,傳來門軸摩擦的聲音。如果真是純粹的競速賽,比兩邊哪一邊抓鬼抓的更多,先下手為強就顯得格外重要了。
如果現在朝那個方向走,能看到的只是一堵墻而已。
秦非但笑不語。他想起他們離開義莊前,程松看向他們時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它們嘶吼著、咆哮著,連一絲準備時間也不留,向著玩家們聚集的位置沖了過來。
中心城中不允許玩家互相屠殺,因此在城中被公開定位,威脅還沒有那么大。說完她轉身,帶著鬼火離開:“有時再聯絡。”“我不同意。”
但……這大約就是規則類直播的殘忍之處了。
最前面的玩家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幼兒園大廳的墻壁角落貼了一張防火防震用的平面圖,上面標明了幼兒園的各個分區與路道。
秦非眨眨眼睛,抬手掀開棺蓋。
要么是和他一樣抽中特殊身份的內鬼,要么就是真NPC偽裝成的玩家。還沒等玩家們想出什么所以然來,蕭霄臉色驀地一變:“我草,什么東西!”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林守英,是守陰村最后一位有真本事的趕尸匠。他懷疑秦大佬是想把水攪混,然后坐山觀虎斗,當一個混邪樂子人,最后坐收漁翁之利。
當時他還以為,這東西壓根不會說話。他說謊了嗎?沒有。
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秦非目送著修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另一側,轉身,推開了告解廳的門。直播大廳光幕前,圍觀的靈體們你一言我一語地評價著秦非的舉措。步數均勻,步伐等距,一直走在直線上。
作者感言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