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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直到夜晚的鐘聲敲響7次,秦非依舊沒能徹底搞明白撒旦抽了什么瘋。
有秦非領頭,總算又有幾個人從座位上站起身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身后,蕭霄的驚呼已經解釋了一切:“我淦,他怎么朝著咱倆過來了???”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
許多周密而嚴謹的計劃,就是被臨陣脫逃的新手毀掉。原本站在他身后的孫守義頓時暴露在了玩家們焦灼的目光里。琥珀色的眸光清澈,不見絲毫陰霾。
秦非驀地回頭。他現在看到走廊就犯惡心。假如此刻,鬼火或是三途和秦非一起站在這里,那么他們一定會表現得十分亢奮。
刀疤顯然有些不服:“可是……”她在感情上已經被秦非說服了。就著蠟燭的火光,秦非讀起書上的內容,挑選著念了出來。
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啊!!啊——!!!”慘叫劃破夜空,在義莊內回蕩。那人與他一樣衣衫襤褸、混身狼狽,可眼神卻是有別于他的堅毅冷靜,漂亮的側臉線條干凈得如同一幅藝術館中典藏的油畫。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副本一般不會提供完全無效的信息,秦非認為,那個死掉的人多半也是狼人社區里的居民。不痛,但很丟臉。
秦非一邊上手,一邊像一個真正的網絡主播一樣,對著鏡頭那邊的觀眾們解釋道。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你小心些……”蕭霄欲哭無淚。在凌娜最后沖過去時,她曾經想攀住一旁的立柱,借以穩住自己的重心。
發生了這么恐怖的事,那些排隊的居民卻全程沒有半點反應,連眼神都沒有分給他們一個。只不過這次進副本,她被迫拉扯了一個比她還要不如的鬼火,這才不得不又當爹又當媽,一個人打兩份工。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采用開棺的方式吸引?】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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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14號的女人沖回房中找線索,其他玩家和NPC也都跟著一起回了臥室里,那以后直到晚飯前,只有15號一個人出來過,且沒待多久就又回了臥室。
當時的慘狀,秦非自己都不愿再回想了。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祠堂里原本天井的位置已經打好了一個祭祀用的高臺,長長的階梯足有近二米高。
秦非記得很清楚,在過來守陰村的路途中,大巴車外一直有奇怪的不知名怪物追逐著大家,當時刀疤幾人意圖跳下車,被他所阻止,余下所有人也都沒敢開窗。蕭霄與6號一個跑一個追,在寂靜幽暗的游廊里渲染出了一種生死時速的激情氛圍。如果這真是單獨指定給某位玩家的規則。
秦非甚至都有點擔心這家伙。“是啊,我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她們身上衣飾的款式很尋常,可顏色是純白色的,遠遠看去不像修女,反而像是幾個醫生護士。秦非:?這些人在喊什么東西?而極速旋轉的電鋸齒輪也不比尸鬼的爪牙。
但這座祠堂的祭臺上,幾個靈牌上鐫刻的卻都是完全不同姓的名字。三途翻了個白眼,實在懶得理他。“鏡子里什么都沒有啊?”
可從大巴回到義莊以后,在秦非的眼中,徐陽舒的頭頂卻赫然多出了一根明晃晃的進度條。“嗐!我還想趁機看那個裝逼的小子翻車,沒想到居然真被他哄好了??”
但,放任他在一旁嚎叫又實在妨礙心情。他根本就不是攻擊類的玩家,自己清楚自己究竟有幾斤幾兩的實力。
進門的順序并不影響最后的積分結算,蕭霄連蹦帶跳地沖過去,直挺挺的雙手硬撞開門,頭也不回地跳進了門里。老頭沒有想到那個引導NPC也會回過頭,只覺得對面的目光像刀片一樣刮在他的臉上。被耍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它交流的欲望不是一般的強烈。
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黃袍鬼大約每隔十五分鐘便會現身一次,一見到秦非就追個不停,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或許是因為迷宮中太過安靜了,秦非回話時的嗓音也格外柔和低啞,這令他的聲線平添了幾分輕松的慵懶。修女完全沒有聽出秦非的弦外之音,卻已經在不自覺間順著他的話,說起了他想聽的事情:
為了泯滅他的怨氣。
那種盡心盡責的樣子,簡直像是面對前來視察工作的領導。
作者感言
一個斷臂的傷口,遠比一整條廢胳膊要好處理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