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一看他們的樣子就明白了,他們的的確確如他所預料的,一整天都躲在義莊,哪里也沒有去。
遼遠的天空另一頭,不知名的鳥類不斷發出悲鳴,地表的泥土是黑色的,十分蓬松,踩上去會微微下陷,就像剛剛被犁耙犁過的田地。
狹長的走廊被身形巨大的1號擠得水泄不通。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
嗒、嗒。
“他感嘆的樣子也太假了。”程松看起來并沒有要和刀疤算賬的意思,凌娜不想在這種危機四伏的地方給秦非惹麻煩,于是干脆利落地換了另一個話題:“我們在那邊發現了一間奇怪的屋子。”
“至于這么復雜嗎?我看主播一波單純就是失算了,按照他本來的跑路速度,完全可以在救下那個小男生以后帶著他一起水時長到關卡結束……話說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半個亂葬崗的鬼都跑去追他???”棺材作為副本中唯一的安全屋,假如本身就是一個騙局,那玩家們的處境未免也太過于被動了。
就像一塊石頭砸向冬末春初結冰的河面,那平靜的表象瞬間碎裂,裂痕如蛛網般蔓延。
秦非沒有看他。外面的村道兩側,守陰村的村民們正面無表情地做著他們自己的市。
顯然不怎么樣,鬼手一點也沒有被威脅到。“誒,誒?別走啊!12號什么也沒做啊!”“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他們現在成了真正的活尸。
可是。砰的一聲。
修女站在那里,像個監工一樣指揮著看守門的動作。她扭過頭來,望向秦非的目光中充滿著贊許和肯定:隨口一句話,倒是把一旁的鬼火嚇了一跳:“你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幼兒園里可能還藏有別的任務。
蕭霄一愣:“什么意思?”
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這一次,他依舊沒能把話說完。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三途想起自己方才在心里對12號產生的種種揣測,不免涌起一股微妙的自責之意。
秦非半垂著眸子思索,一點聲響都沒有發出。
秦非樂得安靜,十分自如地繼續向村長辦公室趕去。
他怎么這么不信呢!三途甚至已經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她覺得秦非或許真的并不意在成功通關。她的雙手虛虛攏在胸前,就像是抱著東西,可定睛看去,懷中卻分明什么也沒有。
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人類在祠堂里奔逃,僵尸卻抄起桃木劍殺鬼。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如今他的頭七已過,但由于肉體未能下葬,魂魄也無法投胎轉世,靈魂和肉身只能一起被困在三途河邊,如今正沒日沒夜地哭喊著,求他爹娘幫忙想想辦法。
嗓子眼猩猩甜甜,3號本就說不出話,此刻整個人更是像被浸泡在水里。秦非聽得嘴角直抽抽。眼前的教堂纖塵不染,雪白的墻壁和銀灰色的窗框,透露出一種冰涼而無生機的冷色調。
少年的音色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安:“可是我們已經打開了……”他只是點了點他們: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孫守義見狀,不由眸光微動。秦非心中生疑, 多出來的那名旅客肯定不是玩家,可只要是NPC,秦非就必定能夠看到他們頭上的好感度條。宋天有些害怕了。
莊嚴肅穆的音樂聲隨著修女的發言聲響起,秦非側耳細聽,似乎還能從中聽出一些支離破碎的歌詞。
地面污水橫流。
蕭霄有些難以置信,竟然有人連善堂都不知道?“砰!”他忘乎所以地啃著蘋果,很快便將一顆果子啃得只剩果核。
“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這到底是什么東西?”蕭霄又驚又怒,皺眉望著門外。
而真正的污染源。好幾個玩家將頭扭了過去。
作者感言
話音未落,他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