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好緊張的，反正主播也不能用自己的人格給自己加分，他干脆現在直接拿著本子去告解廳，5分鐘解決戰斗。”

撐住。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

秦非表情怪異。有觀眾當即便向系統提交了漏洞審查報告。

還有那個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0號囚徒也是，放著一群人不管，就盯準了12號一個。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

他看見了鏡子碎片。

那個npc頭頂沒有屬性介紹和進度條，現在躲起來是來不及了，他看上去不像是有很強攻擊性的樣子，秦非只得原地站定，放緩呼吸，靜靜等待著對方的反應。“你也可以不死。”

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幾個老玩家都在原地干坐著，秦非原本正在仰著臉欣賞頭頂的月光，余光掃過不遠處的人群，卻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蕭霄存了點私心，不太愿意管自己叫“白癡”，于是特意替換了一個聽起來好聽一點的詞。……實在下不去手。

觀眾們恢復了活力，又開始拍起大腿。。好在鬼嬰沒有讓他等太久，又過了一小會兒，鬼嬰搖頭晃腦地從幼兒園里爬了出來。村長卻好像并不想走：“不請我進去坐坐？”

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可當秦非遇到那些滿心都是殺戮、毫無思想的怪物時，自然而然，他也會成為怪物首選的目標。

眼見偷襲計劃失敗，19和17號干脆一咬牙，直接沖上去準備2打1。

在義莊里耽擱了十余分鐘，外面的天色黑得愈發明顯，頭頂半輪彎月若影若現于云層背后，散發出慘白而了無生氣的光。“真想離開這里。”他喃喃自語。“蕭霄”臉上浮現怒意，很快又消了下去，它努力想爬起身：“秦大佬，你踹我干什么……”

秦非的肩膀上，穿著連體小熊絨絨衣的鬼嬰正好奇地注視著鏡子里的那個人。

14號的眼睛倏忽間瞪大。是剛進入副本時白修女發給他們的那個圣母抱嬰吊墜，除了背面刻著每個人的編號以外，其他作用一直沒有顯現出來。

那張被鐵制鳥嘴箍出勒痕的面孔上劃過一絲遲疑，他正想開口說些什么，下一秒，整個世界都開始地動山搖。“主播臉上沾血的樣子真美，我第一次發現自己原來還是戰損控？”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

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他說獵頭們是非常有犧牲精神的玩家，愿意能做這種職業的，一個個都是狠人。主播那邊肯定什么也看不見，一片空白，但他就像是能讀心一樣，和觀眾們無縫交流起來。我是第一次。”

轉念一想，規則中曾提到過教堂不能見血，于是又將刀放了回去，換成了一根棍子。

“主播是怎么看懂的，這玩意兒簡直比他那個道士朋友在上個副本里畫的符還要離譜！”這是一條順暢的、合理的思路，正常來說都不至于有人會走歪。系統商城和郵箱功能在秦非升級后也都開啟了，秦非將商城看了一遍，挑了幾樣東西買。

秦非笑笑：“告解廳又名懺悔室，信徒們走進這里，向神職人員述說自己犯的罪，祈求主的赦免與寬恕。”在能跑會跳的10號和失去行動力的他們兩個中間，6號必然會改變攻擊目標。

鬼火偃旗息鼓，再也不敢和秦非對視了。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

8號長得并不好看，他是個尖嘴猴腮、干瘦得像只動物一樣的男人，并且是個不折不扣的異性戀。竟然是蕭霄和孫守義。

徐陽舒終于睜開了眼，苦笑著看向秦非。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那些大公會控分的方式，就是讓他們的人不斷地將積分兌換成其他物品。只要積分永遠不達到累計的下一個階段，玩家就可以一直停留在同一個級別的世界。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絕對不是“艾拉”這樣像個西方人一樣的名字。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

可無論他怎樣努力，就是無法將那箱子撼動分毫。……

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他倒了一杯水遞給秦非，完全無視了另外幾人，絲毫沒有要招待他們的意思。不知他是何時留意上三途和鬼火的，說話時目光一直不自覺地往他們的方向瞟。

四角游戲本來就是一個靈媒游戲，玩的時候需要滅燈或者閉眼，誰也看不見誰。門外傳來的叫聲短暫又急促，若說是因為被某種東西追趕而發出的卻又不太像，相比較而言，倒像是看見了什么令人驚恐又愕然的東西。

心理壓力實在太大，鬼火開始沒話找話：“我們要合作嗎？”秦非看著眼前的一幕，沉默了一下，十分順從地主動放棄掙扎，順著那股力一步步重返原位。他上躥下跳，狼狽得要命，眼底卻依舊澄澈清亮，誠摯得要命：“你出去看看就知道了，那個徐家人就在門內的空間，如果你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把他帶過來！”

秦非：“……”

相信他？鬼嬰不知感受到了什么，坐在秦非肩上興奮地啊啊直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