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他真的說出一兩句守陰村的不足,誰知道會不會被判定為對守陰村或是村民的不敬?秦非看著撅著屁股、將自己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恨不得鉆進貓眼里去的蕭霄,實在無可奈何。
誠然,比起那什么見鬼的6號,他對眼前的12號更加感興趣。
秦非并沒有這樣想。
崔冉是個二十來歲的女生,長相秀氣斯文,膚色勻凈,一頭深棕色的直發披散在肩頭,說話清亮又擲地有聲,很容易便贏得了一眾新玩家們的好感。
但,假如僅僅是這么簡單,醫生又為什么沒有看出來呢?他指了指床對面。單從神父剛才的表現來看,他哪是什么能夠幫助人贖罪的神的使徒?
他是不打算把自己和三途姐的陰暗面也懺悔給主聽嗎?
……剛走幾步卻又頓住了身形。
除了7號金毛是NPC,沒有得到這份提示,剩下的兩名玩家對于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多少都已經有了預感。說著他開始報菜名:“鮑魚、海參、北極貝、蝦滑、毛肚……”
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他需要將那兩人引開起碼5分鐘,這確實有點難度。
而且這還是個隱藏任務,是他自己討來的,確實是有些特殊。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她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起周遭的一切,吸收所有可能有用的信息。
可身后追兵實在太難甩脫。“祠堂我們早就檢查過一遍了,雖然當時有點混亂,但根據咱們后來對上的信息來看,我們應該已經將祠堂全部走了一遍。”
“啊不是,主播怎么張口就來啊??”緊接著,沉重的腳步聲從院門處響起。秦非呼吸一窒,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或許,這就是他被修女抓來的理由。
插隊并不是一條必死規則,所帶來的后果很可能僅僅只是掉san。顯然鬼嬰還沒有那么饑不擇食。秦非卻毫無心理負擔,走在黑漆漆的鬼樓里,腳步依舊輕快得像是在春游:“我猜,大概,是要帶咱們去拜碼頭?”
屋內眾人連躲閃的空間都沒有,只能咬牙四處逃竄。秦非反應迅速,原地后退了一大步。秦非在逃跑過程中不小心踩到了一只老鼠,囚犯穿的軟底鞋下傳來軟綿綿的觸感,空氣中傳來“吱——”的慘叫聲。
蕭霄好像忽然明白了徐陽舒打的是什么主意:“知道那里鬧鬼還不告訴我們,你是巴不得我們死在你家,再也別回來了?”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
從他熟練上墻又絲滑落地的過程來看,翻這面墻的確不怎么危險。
對,就是眼球。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我淦,好多大佬。”
秦非點了點頭。
“讓我來回憶一下,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每次在不同地方考不同的人,這個修女問的都是一個問題。”漆黑的告解廳里只剩下蘭姆和神父兩個人。
“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
秦非低垂著頭,邁步跨入屋內。系統播報聲響起,蕭霄最后回頭看了一眼,告解廳中已經空無一人。
大家都不覺得有什么異常。眼前飄過一大堆無意義的彩虹屁。他的手握在刀把上,目光有一瞬間的恍惚。
但是,死在尋找污染源的路上。6號呆呆地站在12號房門口,瞠目結舌地望著這一切。得不到玩家的回應,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
“嘔……”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
……那些尸體面色清白,雙眼圓睜,漆黑的瞳孔只有米粒大小,眼白渾濁,血絲遍布,長長的獠牙從口腔兩側伸出。是一個八卦圖。
神像元素既然與主線劇情相關,那么自然,與神像相關的規則必定也異乎尋常的重要,絕非輕易就能違背。秦非耳畔回響起神父說過的話。五個儲物格!不可疊加!
僵尸們長長的獠牙裸露在嘴邊,尖銳的指甲即使被霧氣遮掩都難掩其殺傷力,毫無疑問,假如被抓住,下場一定十分凄慘。噠。
要不怎么說人的潛力是無窮的呢?刀疤并不清楚自己目前所經歷的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匕首簡介中的“范圍性威壓”和“必殺”都令他很感興趣。
作者感言
秦非“唔”了聲,終于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