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秦非這問題乍一聽提出得十分突兀,可就在修女回答的瞬間,教堂內仍有四五個玩家齊刷刷神色一緊。記憶畫面在這一刻崩壞瓦解。原本正邁步走下布告臺的神父突然轉身說了這樣一句話。
自由盡在咫尺。玩家們眉心緊鎖,不由自主地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
秦非沒有立即回答。
主播這一路走來已經繞過了很多路,但迷宮卻像是永無盡頭。是的,沒錯。當兩個蠱王相互對望時,究竟誰會技高一籌呢?
林業不斷扭動著身體,試圖掙脫那股力量,卻始終徒勞無功。
可是整個迷宮所有的走廊,墻面,地板,大體看上去都一模一樣,人在里面完全無法分辨方向。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
在秦非殺死8號之前,他還能勉強這樣說服自己;或許掛墜中液體的增長速度,與玩家的精神免疫數值有關。……是那把匕首。這一次,祂選中了蘭姆。
就在剛才, 就在他不斷在迷宮中穿行的這段時間里,他的頭腦也在不間斷的思考著。撇去0號和那兩個構不成什么傷害的,剩下的也足足還有5個。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其他人還以為他在摸魚,沒有人留意這邊的動靜。
秦非聞言,心中不由得微動。
從秦非忽然對近在咫尺的蕭霄視而不見,苔蘚,就是祂的眼睛。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
“去啊。”不遠處,導游正一門心思盯著秦非背后那臺車載電話。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而秦大佬用“他還要繼續在告解廳騙人”的理由留了下來,卻在那兩人離開之后立即將門反鎖,轉頭走進神父的隔間。她扭頭的動作變得額外艱難,模糊一片的視野中,她只看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人緩步走了過來。他瞟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肩膀。
秦非眸光微動,神色不變,語氣依舊平靜:“這些人……?”
三途冷冷地揚了揚下巴:“說吧,你想做什么?”時間飛速流逝,已經過去了一半有余。
蕭霄就坐在王順對面,直面沖擊,一張臉都憋成了豬肝色:“秦……嘔!大佬嘔嘔嘔,牛逼。”
說罷他當機立斷地按下按鈕。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
空氣中充斥著刺鼻的氣味。有玩家搓著手說:“我們進去等。”一步,又一步。
“到——了——”“但每逢深夜,我的心中總有一個聲音不斷引誘著我,去偷竊某樣東西。”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這樣看來,他可以直接靠著一場直播的積分連跳兩級咯?這個憑一己之力忽悠走了一大波觀眾的家伙,自己反而一直看到了現在,它抬手招呼來一個服務幽靈,對著它耳語了幾句。
薛驚奇這樣想著,道:“我們先分組去幼兒園里面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已經邁動著僵硬的步伐,從一旁拿來了掃帚和簸箕。
秦非昏迷那段時間里流失的觀眾,正在以漲潮般迅速的勢態回流。每天面對源源不斷的新人玩家,應付他們數不勝數的愚蠢無聊的問題,時不時還要面臨被投訴的風險,亞莉安實在是煩透了。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可,怎么說他也是NPC呀,只要多問幾句,遲早能挖出一些信息來的。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緊接著,眾人無比熟悉的情景再度發生,墻面地面猛烈收縮震顫, 焦黑色的灼燒痕跡像是電影中快速播放的鏡頭,自遠及近迅速蔓延。“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
“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始終未曾接近,直到那抹身影在他眼中越來越渙散,直至消失不見。廂房外,義莊院落內。
三途臉色慘白,她的聲音比平素尖銳了些,但聲調依舊冷靜而嚴肅:“哭什么喪,我還沒死!”他上前半步。所有村民都已經完成了挖眼的儀式,他們將頭緩慢地轉過來,百余只黑洞洞的眼眶凝視著禮堂中心的一小撮玩家。
蕭霄叮囑道。
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
作者感言
大門打開,撲面而來的冷風直沖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