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她蒼白的鬼手已經緊緊覆在了青年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秦非卻像個沒事人一般,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痛苦似的,用右手食指沾了自己的血,一個一個點按在其他玩家的額頭上。但很快,他們便發現,事情似乎有點不對。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發現自己是假扮的?
整個大廳幾乎所有的人都關注著畫面。……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并且,雖然秦非頂著一張單純無害的臉,可行事作風卻實在詭秘難測。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E級直播大廳一片沸騰。“會不會14號那時候沒死透,自己往寢室區爬了一段?”7號金發男發問道。
頃刻間,地動山搖。【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他實在想不通,他和10號同時沖過0號囚徒的面前,怎么0號偏偏就盯上了自己??
蕭霄哪里能想到,秦非根本就沒有SAN方面的困擾!其實秦非根本沒什么疑議,他想知道的東西大多數都已經靠自己弄明白了。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
他仍舊想逃,可一絲力也使不上,只能目眥欲裂地僵在原地。蕭霄起身,準備回自己房間。
那玩家還想再說什么,被他旁邊的人拉了一把。譬如他身上為什么會有污染源的氣息?蕭霄在旁邊聽得心驚肉跳,他生怕秦非過于張狂的態度再次將刀疤激怒。
既然一切不符合天主教教義的事都在懺悔之列,那NPC犯下的罪,一樣可以成為他捏在手中的把柄。他展露著一臉誠懇的神色,讓人著實挑不出任何刺來:“這不是一個對立陣營就必須死的副本,大家公平公開、和諧友好地競爭,無論是輸是贏都一起活到副本結束,這就是我所希望的。”
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他一步一步平穩地向前走去,雙目直視前方。只有系統登記在案的公會或是玩家小隊,才能定期使用積分向系統兌換,然后將名額發放給內部成員。
秦非微微蹙起眉頭:“謝謝你告訴我這些。”任何一個被他看向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相信,這個人絕不會隨意說謊——哪怕他們明知道他必定是在騙人。
大概直到任務完成之前,他和24號在這告誡廳中,暫時都不會受到來自0號和2號的威脅。為什么要特意提示這一點呢?
亞莉安不是黃牛或獵頭那樣獲得了系統職業稱號的玩家,而是徹頭徹尾的npc,不需要換積分下副本。
鄭克修。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噗呲”一聲。
彈幕數量陡然增多,直播大廳同樣也是喧嘩一片。“可惜啊,這群主播但凡能再往上升一個級別,這一場直播的打賞豈不是都要收到手軟?”有靈體又是遺憾又是驚奇的感嘆道。
這不是一個只和他有關的游戲。灰白色帶著血絲的眼白,深灰色的瞳孔,甚至在上下還長了兩塊眼皮,上面生長著零星稀疏的睫毛。安安老師不耐煩:“別廢話。”
沒有人回答。名字叫什么也想不起來了。
【死去多年的鬼女:好感度8%(對方覺得你的長相非常好看,勉強愿意聽你說幾句話)】
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沒有人獲得積分。林業恍恍惚惚的,腦中甚至開始閃過一幕一幕的走馬燈似的畫面。
是的,沒錯。就算他沒聽到,其他那么多的觀眾,肯定也會有聽到的,總該有人回應。
他不是已經殺過人了嗎。
隔著一道墻,正把自己休息室的門推開一道縫偷聽的神父:“……”“沒有吧,我看主播一路上走得大步流星,停都不帶停的啊……”
秦非頗有些同情地望向林業的背影。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蘭姆又得了什么病?
“有沒有意向和我們合作?”他似乎完全沒有想到秦非能夠逃離這致命的一擊。凌娜道:“我記得,在祠堂里,秦哥進過的那間房間,地上好像散落著很多靈牌。”
崔冉之前一直和自己的隊友站在一旁,見會議室里只剩下了薛驚奇的人,便邁步走了過去。靈體說完這些,頓時在直播大廳掀起了軒然大波。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有點臭,又帶著淡淡的腥氣,像是腐肉。或許是因為這粗細的確與人的手腕十分相近。
但他表現出的樣子分明是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幅做作的姿態讓鏡中的東西更加生氣了。那些衣服常年在商店里吃灰,管理員見秦非一口氣打包那么多,直接給他打了個對折。說那是一只手,就真的只是一只手。
……正在觀看直播人數:13(5分鐘內下降30%)秦非眨眨眼,試探著選擇了一個比較中立的話題,開口道:“你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蕭霄一愣:“去哪兒?”秦非道:“紅方的陣營任務中說了,指認鬼得一分,殺死鬼得兩分。另一種可能,或許任平在指認了老板是鬼后,便立即進入了‘殺死老板’的進程。”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作者感言
秦非在王明明臥室里翻過日歷,現在是七月盛夏,正是放暑假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