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拉開了門,那扇貼在門后的鏡子隨著她的動作,被夾在了門扇與墻壁之間,再也照不到任何人。越來越多的線索正在昭示著王明明家的異常之處,醒目到就像有人拿著放大鏡懟在秦非眼前一樣,根本不容忽略。
秦非恨鐵不成鋼:“那你出去干什么。”他們若是將這兩個瘋狂電鋸人引了上去,那些玩家們會不會氣到直接把他們殺掉啊?!村長探進來一個腦袋:“大家做好準備了嗎?”
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加入按這個邏輯,或許不久后他們還會碰到死而復生的4號。
那是什么人?許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這有什么可說不清的!
幾道目光頓時如探照燈般齊聚到了秦非的臉上,無論觀眾還是玩家,此時此刻內心都不約而同的涌現出了同樣的想法:他輕輕出了口氣, 平復著自己本就毫無緊張感的心情, 并順手打開了彈幕界面。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
導游很快就不耐煩了,他不喜歡這個頂著一張丑臉的黃毛一直在他眼前晃,他給了對方一個陰惻惻的眼神:“有屁快放。”
“然后呢?”談永急迫地問道。但他始終不相信眼前的NPC會什么線索也不透露。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秦非是車上最先清醒過來的人,此時同行的其他乘客都還陷在昏迷當中。太明顯了,明顯到讓人想忽視都難。蕭霄其實怕得要死,但想到自己一身道袍,再怎么樣也這里和“僵尸”專業貼合度最高的人選,還是從秦非手中接過蠟燭,掐著自己的人中強行走在了最前面。
見秦非始終沒有反應,NPC也回過神來。蕭霄望著那個方向,神情中有一絲難言的復雜:“也許我們就不該告訴他們這些。”他們說的話被系統屏蔽了。
兩人來不及卸力,直沖向一旁的地面,連著翻滾了好幾下,撞在斷裂的墓碑上。
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別人還很難看出來。得先辦法去和他們套套近乎才是。
鬼火說話就像繞口令。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有個占位在前排的靈體興沖沖地舉起手。
“游戲場地:狼人社區幼兒園內。”可秦非卻一直沒有意識到,就像是記憶中完全沒有這個人存在似的。打發走他們!
甚至連那種劫后余生的輕松感也完全沒有在他身上體現出來。“什么……?”蕭霄一愣,瞬間反應過來秦非話中的意思。神父:“……”
“那是個幼兒園。”宋天回憶道。24扇寫著標號的門按順序排列在走廊兩側,每側分布著12個房間。
好像也是這個道理。“誰知道他——”華奇偉看了一眼孫守義,“誰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莫非——刀疤原本想要逃離大巴的原因之一就是對司機的恐懼,如今要讓他去問司機車往哪里開,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秦非笑意盈盈道:“觸發了呀,還死了不少隊友,只不過我們運氣好,逃出來了而已。”
但假如他的計謀成功, 他和蕭霄說不定真的能留下一條命。
變回了原本正常的樣子。與此同時,對于屏幕另一側那些不可名狀的觀眾們來說,秦非也同樣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
“他們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秦非面色不改,扭頭望向神父。“他不是真正的林正英,只不過是那扇門背后一塊碎片罷了,本質上和亂葬崗里的那些尸鬼沒什么分別,都是只會被原始欲望所驅動的行尸走肉。”
一直秉持著這種觀念的靈體們,在今天被這個一襲神父裝扮的低階主播狠狠打臉了。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對了。”蕭霄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目前為止玩家們只掌握了這個副本最基礎的信息,連具體的背景都沒有完全摸清,還是保守一些更為穩妥。秦非半面身子貼在門上,將臉湊到貓眼前。
一個個半透明靈體正興致勃勃地圍在光幕前。兒子年英年早逝還難入輪回,實在太讓人傷心。“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
林業的第二場直播進度很快,一共只經歷了24小時,自然,遭遇危機的頻率也大大增加。秦非一邊走一邊觀察著沿途的環境,狀似不經意般隨口向修女打探著消息:這話在秦非聽來簡直像是失了智,但竟然真的有人附和:“我同意,這車開得不快,我們可以從車窗里直接爬出去。”
“這個副本到現在為止,所有的玩家打出的都是同一個結局,難道他們能玩出不一樣的結局來,嘖。”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幾名面對掛畫方向面露恍惚的新人神色一凜。
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是啊是啊。”他旁邊的靈體一個勁點頭,“我以前老是抱怨這些副本不好看,現在才知道,不是副本設計的不好,是主播水平太次。”
……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作者感言
夏夜溫暖干燥的空氣在眨眼間驟然冰冷下去,秦非感到自己裸露在外的胳膊像是被浸泡在了涼水里,陣陣蝕骨的陰寒從四面八方洶涌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