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腳下,那具尸體變得愈加粉碎了,旁邊堆著幾個浸泡在血污中的巨大黑色垃圾袋。這一次,祂已經將話講得很明白了。它的眼眶中空無一物,只有股股鮮血順著腐爛的面孔向外流,很快染濕的床單與被面,蠕動的蛆蟲從它的身體中鉆出,又扭動著身軀鉆回肉里。
按照指南提示,玩家在午夜過后直至天亮之前都必須待在棺材里,而白天若是遭遇異常狀況也不要緊,只要及時躲進棺材就很有可能逃過一劫。“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修女自己也只會背這一句話。”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
雖然他的確是這么說沒錯啦。
“你的手指形狀真好看。”他十分識相地接著又夸了一句。“你說你是撒旦,這一點你沒有騙人,你的確是,毋庸置疑。”
……
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還有鬼火!“我知道!我知道!”
不知其他玩家是沒聽到還是不愿做答,總之,沒有人理會他。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交關系,老玩家背后的關系網錯綜復雜,什么樣的人是工會可以吸納的、什么樣的人不能,這些都要經過考量。
說來也是奇怪,秦非并不是故意這樣講想要嚇唬張圖和鬼火,而是真的這樣認為。三途神色不虞,卻也沒說什么。在如今這個境況下,掌握了信息差就是掌握了生存的命脈。
這里不會出現必死任務。顧不上舉行到一半的祭祀儀式,他在環視人群一圈后鎖定了村長的身影,徑直沖上祭臺。
“怎么樣?”鬼女看也不看秦非一眼, 只顧對自己的右手說話。就算出去,能跟蹤得了誰呢?
現在,除了裸露在外的脖頸與手臂皮膚上,有著幾處不太顯眼的干涸血跡以外,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很清爽, 與那些已經在生活區中休息了十天半個月的空閑玩家沒任何區別。
——這也恰巧迎合了玩家們此刻所見。蕭霄低聲道:“有點奇怪。”
“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
比起小秦來,自己實在是太過于沉不住氣了。這東西,真的是“神像”?這一切的一切都說明了同一個事實。
直到現在他依舊不知道自己觸碰到了修女的哪條紅線,他調出彈幕界面,眼前的空氣中飄過零星幾條發言。
所以,副本中其他的囚徒都這么菜嗎?他又回到了蘭姆的身體里,但他仍舊操控不了這具身體。要讓騾子聽話,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在它們面前拴上一根蘿卜。
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義莊門口同樣遍地是紙錢,秦非從地上撿起起一片放在手中把玩著,靜靜聆聽著導游的發言。
徐陽舒零零碎碎地講了一大堆,最有價值的便是最后提到的那本“馭尸術”。
而秦非昨天從進村口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心中默默計數、用步距丈量著村子的大致不知是不是這地窖里沉悶的空氣真的傷害到了他的大腦,秦非總覺得,自己耳畔似乎響起了一些他本不該在這里聽到的聲音。
“靠?”蕭霄也反應過來了,“我看到的是一桌麻辣海鮮鴛鴦火鍋。”“讓我們一次性洗凈你所有的罪孽,從這里離開后,你就又是一個光明而純潔的乖孩子了。”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我們從街尾走到街頭,看見這家店門口排隊的人最多,就上去湊了湊熱鬧。”
“你和祂是什么關系?!”撒旦的嘴唇顫抖著。刀刃貼著秦非的衣角險險刺過,穿透神父服那長而繁復的袍尾,穿過被套與柔軟的被芯,最后像是一根釘子般,牢牢扎進了富有彈性的床墊里。
林業輕輕吞咽了一下, 表情不太美妙。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漆黑狹長的走廊通向不知名的遠方,秦非沒有猶豫,緩步向內行去。
蕭霄已經快要被嚇得靈魂出竅了。可是地板上的血痕就像連貫的車轍,旁邊完全沒有手印。正常人不管在外面酒癮多大,近了副本后只要不想立刻去死,都不可能對自己如此放縱。
這地方實在太小,只消幾眼便足以將整個辦公室的場景全部囊括眼中,一個書柜,一張書桌,靠墻擺放的兩個書架,就是房間里全部的東西。整個區域混亂一片。
他們只是旁聽,沒想到正歪打正著,為自己的副本之旅提前攢了些經驗。每個玩家的起點都是相同的,也不存在僅針對個人的故事線。說完這些話,修女抱著自己翻找出來的東西急匆匆向外走去:“我現在去處理告解廳的事,您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
雖然她沒有說完,但大家都明白她的意思。有玩家干嘔了一聲。“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有人在徐家擺了一個聚陰的陣法,湘西這個地界本就鬼氣森然,趕尸時各路游魂都從此處過,加上徐家家中無人,房屋年久失修,更是成了孤魂野鬼最喜愛的容身之所。”鬼火已經快被嚇哭了。終于有一個觀眾慧眼識鬼。
作者感言
“這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