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還沒有和秦非相處過幾次的單純的NPC,即使他是邪惡的魔鬼,看著對面那張純白干凈的臉,也著實很難將他和諸如“陰險狡詐”、“笑里藏刀”之類的詞匯聯(lián)系起來。
那極具視覺刺激的畫面反倒意外刺激到了秦非的逃命潛能,青年的步速再次加快,姿態(tài)靈巧地轉(zhuǎn)身,從一只尤帶血肉碎塊的腐爛利爪旁擦身而過。秦非點了點頭:“回廊面積這么大,遇到像今天早晨那樣的事情時,會很頭痛吧?”
林業(yè)有點難以置信。神父說過修女的辦公室和醫(yī)生一樣, 都在地牢后面的那條走廊上。
他“白”了半晌, 一句完整的話也沒能說出來,只得悻悻地閉上了嘴。
通常來說,越是在高級的直播大廳中,直播狀況也就越盛大。但今天,D級大廳熱鬧得有些不同尋常。被后媽虐待?秦非眨眨眼,扭頭看向?qū)O守義。
可憐的年輕神父連眼睛都不敢眨,兩條腿邁得快要飛出殘影來。話音未落便被鬼女打斷:“當(dāng)然不行!”算了。
“對不起!”那里的地面上有一個四方形的入口,暗紅色的燭火光亮自那處傳來,一道通往地下的臺階正顯露在光影中。
秦非揚眉,著實感到十分費解。副本正在告誡玩家,不要隨意出手。事情發(fā)生在秦非離開圣嬰院副本后的第十五天。
又來??他好像很害怕旁人的接觸,
能夠窺探到其他玩家的秘密,是每個人都喜聞樂見的。三途咬了咬牙,終于合盤拖出:“進副本前,我們曾經(jīng)在工會內(nèi)部進行過一次研討分析。”
他看了一眼林業(yè)細瘦的胳膊和慘白的臉,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fā)難看,他抬頭望向其他玩家,語氣急切地開口:“有沒有人和我們一起去村東?”秦非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蕭霄幾乎快要哭出來了,他將眼睛閉上,不想再去看周圍,悶著頭,自顧自往前沖。王明明的爸爸:“兒子,我們知道你不喜歡血。”對于秦非而言,這是一場十分難得的安眠。
但他沒有多問,接過鑰匙,頷首道:“好的。”“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
他只有找人。徐陽舒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瞥向地面。
他是知道秦非才剛升級成E級主播的,秦非正在經(jīng)歷的,顯然是他升至E級后的第一場直播。所謂“長了一張好人臉”, 大概不外乎如是。
“我叫薛驚奇,你們等會兒要是不想兩人單獨探索副本, 可以和我們一起。”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他現(xiàn)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chuàng)造優(yōu)勢,后續(xù)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
在這場直播的最開始,他一個人直播間里的觀眾就比其他所有人加起來再乘以十倍還要多。壓生的觀眾會試圖給主播提供幫助,壓死的觀眾則會竭盡全力給直播間中的玩家們制造阻礙。秦非并沒有為此困擾多久,反正它們喊他老婆,也并不會影響到他什么。
再說徐陽舒也沒地方去找一具尸體、試試自己到底能否成功。“秦大佬。”
但,良久,兩人終于還是成功抵達了目的地。凌娜和刀疤幾乎是同時墜落祭臺。系統(tǒng)要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秦非恍若未覺,斜斜望向車窗外,微垂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小片鴉青色的陰影。
如此離奇的詭事,他活了幾十年,也是頭一次見!
這里是懲戒室。三途聽鬼火說著,不知怎么的,就覺得事情似乎不太妙。
從黃袍鬼出現(xiàn)到他消失,剛好過去了一刻鐘。那傷口又長又深,按照常理而言,足以同時劃破一個人的血管和脖頸上的動脈。拿早餐鋪做例子,若是任平能夠確定他在煎餅果子里看到的手指頭就是老板自己的,而老板手上卻又十指完好。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無論是膚色、手型、還是指甲的長度,都和之前秦非在里世界中曾看見過的一模一樣。秦非看見了他頭頂?shù)膎pc信息條。
“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今天的手和那晚不同,正老老實實長在鬼女的手腕上,也沒有獨屬于自己的好感度提示條,看上去與任何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沒什么兩樣。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沒有人看見那死狀凄慘的尸體。好感度,10000%。
緊接著,他便聽見秦非說——眼看就快到12點,秦非沒時間去做嘗試,他不再耽擱,將骨笛放在口袋里,抱著鬼嬰向家的方向走去。看他分析副本的樣子還挺聰明的,做的事怎么這么讓人琢磨不透呢?
那是一雙多么漂亮的手啊!頭頂?shù)牡鯚魶]有打開,每個座位前都擺著三只白蠟燭,插在黃銅燭臺上,正在黑暗中靜靜燃燒著。
然而,下一瞬,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場面再度發(fā)生!“三,如若您在日落前發(fā)現(xiàn)天色變黑、夜晚提前到來,請用最快速度回到義莊,提前進入房間就寢。”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
作者感言
這四個人從第一次進體驗世界時,就被鬼火的獵頭發(fā)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