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身上能夠應付如今場面的道具,都已經在亂葬崗和對付門邊那兩個僵尸時用得精光,現在褲兜比臉還干凈,除了兩條腿,什么能用的東西都沒有。秦非開門的速度實在太快,3號完全沒能反應過來。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
誰來告訴他們,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秦非不相信這個副本的解法只有單一的“相互屠殺+告密”這么簡單。秦非皺眉,望著他消失的背影。
簡直要了命!如同一只黑色的漩渦,要將一切活物都吞噬入內。
那邊神父已經自動自覺地將身上的衣袍、十字架, 全都脫下來放在了凳子上。在系統想要刻意隱藏NPC特殊的身份時,秦非總是很難直接從他們的好感度上得到信息。
秦非向他們走近些許,詫異地挑起眉梢。三途與鬼火相互對視,很快和秦非想到了一塊兒去。她用一種看向路旁垃圾堆般輕蔑眼神瞟向他,什么也沒有解釋,扭頭對著看守們說:“走。”
“這不廢話么?低級世界里的限時副本很少會有人嘗試去解秘,前幾次來這個副本的主播根本都沒觸發過這個去祠堂送東西的任務,更別提這種細枝末節的村民支線了。”現在蕭霄一看見秦非露出思考的表情就下意識地緊張,總覺得他又要發現什么令人害怕的真相了。秦非的唇角揚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落在神父眼中,簡直就像一把殺人的刀。
秦非有些頭痛,這兩項禁忌無疑都已經被他觸犯了。
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我們竟然都是紅方。”鬼火愁眉苦臉,“白方那邊的陣營任務是什么啊?”
而就在蘭姆快要碰到神父的手時,秦非卻忽然拉住了他的衣袖。“咳。”這種事情,發生過一次,就難保不會發生第二次。
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他臉眸將眼底的笑意隱下,雙手交疊輕輕搭在告解廳的窗框上,溫聲對三途開口道:“談談吧。”還吃什么送別宴,斷頭飯還差不多吧。告解廳的門鎖了,他們打不開。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實不相瞞,鬼火已經快要被嚇死了。秦非站起身,在瞬息之間已然規劃出了一條最適合逃命的路線,趁著地面上的追兵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手拉著林業,朝亂葬崗內石碑最密集的區域猛沖了過去!
一群新人沒有一個敢冒頭說話,最后,還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擦干了眼淚,細聲細氣地問道。8號雙目赤紅,在高強度的緊張與壓迫感的驅使下,他雙手牢牢抓住刀柄,開始胡亂揮刺。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孫守義站在凌娜與蕭霄身側,和林業一起靜靜望著秦非,似是等他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越來越詳細的地圖隨著秦非的腳步,在他的腦海中呈現出來,卻始終未能起到任何作用。“我家雖然搬出了村子,可家里祖輩住著的老宅子卻并沒有賣掉,小時候翻家里那些舊書時我爸就告訴過我,這樣的書,老家還有更多。”徐陽舒沒有隱瞞。這可不行,孫守義連連搖頭,已經開始思索要怎么勸一勸眼前這個姑娘才好——戀愛濾鏡在副本世界中可是絕對要不得的東西!不知道有多少人因為這個吃過虧。
只是,秦非不明白,這個鬼為什么會想到用色誘的方法來干擾自己。油鍋下方,火燒得很旺,汩汩熱氣在空氣中蒸騰。
耳畔時不時便響起幾聲尖叫,是那些膽小的人被隨處可見的蛇蟲鼠蟻驚嚇所發出的。
“如果不小心看到神像的左眼,請在午夜十二點時去往村內東北角山坡,用當日新折的楊柳枝抽打自己三下。”“現在,請大家先回房稍作休整。”導游說罷,在義莊大門邊站定。
還有呼吸,四肢健全,不見傷口。而之后給6號幫忙,則是因為他異想天開,覺得他們反正也要失敗,他還不如干脆反水投靠6號。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
秦非寫下這樣一行字。
發生什么事了?
他們究竟看見了什么,能夠令他們有如此大的反應?孫守義聞言一愣。
規則世界里的主播們每日都掙扎在生死的邊緣線上,自然不可能有人去做結婚懷孕生孩子這種自尋死路的事。義莊內一片死寂,華奇偉的臉色一寸一寸黯淡下去。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秦非被蝴蝶追殺這件事會成為規則中心城內起碼近一個月最受人歡迎的談資。他的哥哥姐姐們都長大了一些,他卻仍舊是當初那個瘦弱的男孩。秦非想了想,在“現在就回家,看看王明明的爸爸媽媽到底是不是鬼”和“去外面看看”之間搖擺不定。
……緊張!
但他又舍不得走,硬著頭皮繼續往前。這是因為他覺得面前站著的,是一個足以與他相媲美的敵人。差一點點就要被撕成碎片了。
他正欲說些什么,義莊門口卻忽然傳來陣陣驚聲慘叫,打斷了尚未開口的話。
他沖秦非點了點頭,神色麻木地用其他村民一樣的動作,將自己的左眼摳了出來。
鄭克修。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說著,秦非的目光掃過不遠處的墻面。
作者感言
這四個人從第一次進體驗世界時,就被鬼火的獵頭發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