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回頭,回答道:“我在和他說話。”但倒也不必說得這么直白。
只有他能看見npc,npc卻看不見他。
——這個念頭,以前每次被boss追時都曾浮現在秦非的腦海中,但秦非可以確信,這回, 他絕對沒有夸張。他的確是猜的,但他的猜測絕非毫無來由。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人氣玩家排行榜,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詭異,華麗而唯美。
蕭霄干脆也簽收了邀請函。
這也是魅惑系天賦的玩家在高階副本中格外受推崇的原因之一。五分鐘。
他抬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剛才有個事情忘了告訴你們。”如果說剛才還是精神污染,現在就是實打實的物理攻擊了。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
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少年痛苦地咬緊牙關。
靈體們在這一組主播的不同視角間不停地跳轉切換,試圖掌握所有人的動向。林守英尸變了。就像是被副本針對了似的,秦非剛走過一個拐角,前方不遠處的草叢里忽然竄出一個人來。
鬼女只是要求他們將村祭要用到的這六具尸體毀掉,卻并沒有說該怎樣毀掉。
“重金求購一雙沒有看過這個畫面的眼睛……”倘若觸發這個任務的是秦非,是薛驚奇,是蝴蝶,或者是剩下許多玩家中的某一位。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對于12號來說,自己兩人和6號分明沒有什么區別,都是對手。聽人說徐陽舒四處宣稱自己是“湘西正統趕尸匠人的后代”,便放出話來,半個月后叫他當著全市人的面直播起尸。
薛驚奇和崔冉兩人商討了片刻,共同作出決定:“我們現在準備再去幼兒園里看看,有人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最前面幾頁是醫生的用藥記錄表。
“行行行。”鬼女已經發展到看到秦非的臉都有點頭痛的程度,“你說什么都好,反正,事情就這么定了,你快走吧!”傳來的動靜立刻吸引了眾人的注意。一瞬間,數十道或是驚訝,或是探究,或是充斥著警惕的目光落在了秦非身上。
面對一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秦非暫時沒有暴力破門而出的想法。下午天還沒黑時他去找導游套近乎,當時導游接連后退了好幾大步,起初秦非還以為導游是社恐過度抗拒和人接觸,但他在退至另外三名玩家身旁后便不再動了。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說完他將辦公室的門鎖上,帶著秦非向祠堂大門的方向走去。或許這個副本也同樣遵從著這個的邏輯。“已經8點多了,你準備什么時候回里世界?”
它身上的每一塊肉瘤上都長著一只眼睛。可惜他從小就膽子小到不行。按鬼火所說,任平很可能是在看見早餐鋪的食材中有人類尸塊,所以才認為老板是鬼。
不知不覺間,他竟沖進了一條十分眼熟的廊道。只是空氣中依舊繚繞著揮散不去的濃重氣味,每次呼吸間都帶給人一種沉悶的不安。薛驚奇道:“我們進去看看。”
直到此時,醫生似乎仍想勸阻:“你真的要去嗎?或許你還可以再考慮一下……”秦非半瞇起眼, 向女鬼的頭上望去。
“但是他到底為什么不停討好導游?”
在副本外的真實世界中,為了解決自己突然出現異常的情緒問題,秦非曾經嘗試過無數次此類的心理治療。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青年彎了彎眉眼,聲音甜得像是釀了蜜,唇畔勾起一抹溫柔到極致、活像個故意引誘小朋友的人販子一般的笑容來:然后直奔最有可能出現皮球的幼兒園玩具儲藏室,從儲藏室裝皮球的筐子里,找到那顆與其他紅色皮球格格不入的藍球。
事實證明,游戲規則沒有這么復雜。
在修女因怒極而接近脫力的這幾秒鐘時間里,秦非成功地見縫插針:——這大概已經是她能夠想出來最客氣的一句話了。“蝴蝶的天賦技能同樣也叫蝴蝶,它可以將蝴蝶的卵植入玩家身體,就像那種玄幻小說里,苗疆的人下蠱一樣。”
“對對對,如果真是那樣,那兩個沒跟來的玩家知道后肯定要慪死!”他將盒子放回了原位,然后伸手拉了拉床單,用垂落的蕾絲邊緣將盒子掩蓋住。
刀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們也是。”
還有13號。“當然,我不是對這件事有意見,只要能讓鬼女小姐安心,要我們怎么做都可以。”青年輕輕柔柔地開口,整個人像是一片隨風飄飛的羽毛,好像下一秒就會碎掉。
作者感言
她忽然將整張臉湊到了秦非的臉前,鼻尖抵著鼻尖,她身上那股原本冰冷卻香甜的氣味消失了,轉而被一種濃重到讓人胃部直犯惡心的血腥氣所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