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每個副本中都存在著一個污染源,他可能是一朵花,一棵樹,一個人,甚至一段記憶。
這可把徐陽舒嚇的夠嗆。……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走廊兩側的墻面像是被火焰燒灼的蠟燭一般融化,陣陣鮮紅粘稠的血液如同巖漿般, 從血修女的腳下向四處蔓延。林業抬起頭,看見對面墻壁上的銅鏡中,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不,準確來說,我還沒來得及犯。”
他的話被“吱呀”一聲開門聲打斷。
要是這么想能讓你覺得比較高興的話,那也隨你。緊接著,像是被火灼燒過一般,雪白的墻面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變得焦黑。鬼火愣怔著低聲道。
在看清蕭霄面孔的剎那,鬼火先是下意識地亢奮了一下,緊接著他忽然反應過來:其實任何人來都沒有用。秦非感受不到恐懼,可不知為什么,他的心跳頻率在接近祠堂時忽然變得異乎尋常的快。但,那和卡特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門后是一間狹小的廂房,里面的樣子秦非很熟悉,前不久他才剛剛見過,正是村長的辦公室。
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霉斑的中間是空心的,露出底下深色的苔蘚,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雙眼睛。他只是一步接著一步,靠墻行走在漆黑的廂房中。
但在未得證實之前,他并不打算聲張。
眼看就要攻出包圍圈。
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蕭霄愣了一下:“蛤?”依舊不見血。秦非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現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那是秦非剛才逃跑的時候順手從路邊撿的,估計是林守英追那些村民時不小心破壞了什么建筑,散落下來的建筑碎片。
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只要遙遠地呆在那個屬于祂自己的空間里,勾一勾手指,就能全盤掌握著迷宮中所有的事?
那附近真的一個小孩也沒有。
見秦非沒有多聊的意思,蕭霄很識相地閉上了嘴。“砰!!”
秦非卻皺起眉,審視的目光落向不遠處的地面。
下面的內容不多,僅僅只有幾行字。見秦非一直站在那里發呆,爸爸媽媽不由得催促起來。
頓時,半邊襯衫被染成猩紅一片。身后,黃袍鬼還在不斷發出干嘔聲,隨著一聲又一聲的“嘔”,數不清的村民npc接二連三從黃袍鬼的口中噴涌而出,有的人已經死透了,有的人卻還有意識,掙扎著、揮舞著手腳試圖從地上爬起來。
此時此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很想爆粗口。“……14號?”
秦非隔壁房間住著11號玩家,根據鬼火和三途分享的情報,11號是臆想癥,這一點在醫生的筆記里也得到了證實。現在,他果然開始繞圈了。“唉。”單薄清雋的青年立于庭院中間,蹙著眉,憂心忡忡地開口,“也不知道這樣能吃飽飯的日子,還能過幾天。”
為什么他在王明明的臥室中沒有找到和父母關系有關聯的提示?這個念頭涌入腦海,秦非愣了一下。
三途一怔。腳步終于停在了門前。
秦非正視著面前虛空中的一點,唇畔帶笑,嗓音輕柔舒緩。
這還是秦非開始直播以來頭一回獨自在副本中醒來,目光所及的范圍內完全沒有其他玩家的影子。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狹小的房間內,玩家們被兩具僵尸左右夾擊。“你聽。”他說道。
而挫折從來不會因為6號心生妒忌就暫緩對他的侵襲。青年神色冷峻,清透的琥珀色眼眸即使在這樣危急的關頭,依舊不見半分慌亂。
話音戛然而止。“如果在七月十五前沒有完成祭祀,林守英就會再次尸變。”鬼女道,“我要你們破壞這場祭祀。”
兩個對立的陣營,天然便對對方有敵視。
作者感言
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