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算是一幕賞心悅目的畫面,然而村長卻并沒有表現(xiàn)出絲毫欣喜之意來。
但,一碼歸一碼。秦非嘴里發(fā)苦,連換氣的時間都沒有,一把拽起還在發(fā)懵的林業(yè)的后衣領,將他用力向前方甩去!這話說得半點沒錯,光幕中,青年安然立于走廊正中,對于前方不遠處驀然出現(xiàn)的那張鬼臉連點反應也沒有。
現(xiàn)在才剛天黑不久,這間屋子里就已經(jīng)是這幅鬼相,等到臨近半夜時,還不知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就是,那個,我有個事能不能麻煩你一下……”
秦非當然不是老玩家。他們的思路是對的。
不過事已至此,人都已經(jīng)來了,也不可能再退回去。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這個小男生,反應還真是夠快的!
他嘗試著抬了抬手臂和腿。“還有每天和尸體泡在一起的波比,和令人惡心的艾德萊。”他面色慘白,望向秦非。
兩個前不久還陷在半昏迷狀態(tài)中的人此時已經(jīng)醒了過來。“在圣嬰院中,主將會注視著所有圣嬰的一舉一動,每一份善良或罪孽,都會成為主挑選圣子的評判準則。”“這里附近明明都光禿禿一片,什么也沒有啊。”有人不明就里地喃喃自語。
三途:?
今天早晨0號囚徒之所以能成功越獄,就是在被押送回地牢時出現(xiàn)了意外。他已經(jīng)徹底發(fā)現(xiàn)了,這個姓秦的神秘年輕人,表面看上去溫和內(nèi)斂、平易近人,實際上內(nèi)心卻冷靜而強大到了一種令人不可思議的地步。
這場報錯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效,系統(tǒng)像是知道觀眾們要找他做什么,然后刻意規(guī)避了似的,突然離奇地消失了,任由靈體們怎么呼喚都不露面。方才還空蕩蕩一片的墻面上不知何時貼了一張寫滿字的紙,蕭霄眼中閃過喜悅的光,同時不由得遲疑了一下,懷疑自己的眼睛或是記憶是否出了差錯。囚徒們會在整個圣嬰院游走,直到次日6點。
蕭霄吞了吞口水,望向身旁的秦非。“對不起!”
他驚疑不定的神情落入秦非眼中,秦非掀起眼皮,幽幽道:“如果開窗,你能擔保這些東西不會進到車里來嗎?”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怪不得。
那時蕭霄偶遇了6號,又偶遇了0號囚徒,三個人誰也不敢停,像夾三明治一樣在迷宮游廊里跑來跑去。蕭霄:“?”
右邊僵尸都快哭了,瞪著一雙無神的眼睛,十分渴望地看向自己的身體。
他不想死!他不想死啊!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wěn)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
秦非:…很感動,但還是婉拒了哈。實在太抱歉了,原來不是大佬學識淵博,只是因為他不夠勤學好問。
“義莊那兩個人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死,一旦他們死了,我們就只有7個人……”“別緊張。”秦非寬慰道。
緊接著,觀眾們便聽見秦非開口道:“我們可以再來結(jié)合一下第一條規(guī)則。”他不僅打了,而且還打得挺好。“……我們不應該靠這么近。”凌娜深吸一口氣,開口道,“會違反規(guī)則的。”
“他耳朵紅了?這個人的臉皮怎么時厚時薄啊摔!”
青年還維系著剛才摔倒時的姿勢,四仰八叉地躺坐在地上,脊背因緊張而微微繃直,尾椎骨隱隱作痛,他撐著地面站起身來。秦非充耳不聞。
“你在害怕什么?”青年神色平靜,提筆飛快地在紙上寫下:
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她像是忽然間想起來了什么。
蕭霄:“?”3號:叛逆型衍生人格,重度抑郁并有軀體化表現(xiàn),嗜靜,不說話、不動,高危,時常有自殺及自殘傾向。【任務提示:糟糕!安安老師的哨子掉到沙坑里啦!來和老師打個賭吧,看看好運氣的小朋友,能否猜中哨子丟在了哪個沙堆里?】
“坐。”老人開口,低沉沙啞的余音在屋內(nèi)回蕩。就說明不是那樣。不知過了多久。
“哦哦哦我又記起來了!”蕭霄忽然一拍大腿。
他說的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把紅方老底揭掉了的新人平頭男。既然蕭霄這樣說了,又說聲音是從走廊盡頭傳來的。三途沉吟片刻,解釋道:“第一次上榜的主播,會被系統(tǒng)公開分享個人實時位置,以及一部分直播截圖。”
外來旅行團。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這其中的關聯(lián),沒有人會意識不到。
“這里既沒有寫規(guī)則,也沒有寫提示。”秦非慢悠悠地開口道,“但我們可以先隨便試試,試試總沒錯。”
“緊急通知——”片刻后,她仿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臉色一變:“善堂那兩個人去哪兒了?”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jīng)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chuàng)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作者感言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