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眼睛!”
男玩家打了個寒戰(zhàn),回過頭去。他忙不迭地站到了后面去。蕭霄甚至回想不起當時她和秦非都攀談了些什么。他只記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后,她便引著他們向人群反方向走去。
附在尸體上,他們就是活尸。
她死了。
“那12號主播呢?他也沒看見嗎?”如果休息區(qū)電燈閃爍,請及時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請在三分鐘內(nèi)離開休息區(qū),否則后果自負。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大家稍安勿躁,精彩的節(jié)目總是要在漫長的廣告之后才會出現(xiàn)。”突然異化的14號雖然看上去十分危險,但比起外面的1號來還是要溫和得多。
那頭,秦非已經(jīng)和林業(yè)凌娜肩并著肩,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遠了。
秦非卻不以為意: “這個副本哪里不陰森森的?”那份指南的第7條明確寫著:秦非心中一動。
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xiàn)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得不到玩家的回應(yīng),他甚至打開了自己的個人面板,毫無尊嚴地向那些看不見的觀眾們哭泣求援。剛才在早餐鋪門口也是,他分析出了信息,也不在乎周遭圍了一圈不知是不是他陣營的玩家,就那么大大方方地公開了出來。為了防止蕭霄說的是客套話,秦非還特意問了好幾遍。
兩人的身影消失在調(diào)度中心的那一瞬,遠在另一個維度的某個世界,近萬名靈體的耳畔同時響起了一道清晰的提示音。在玩家們震驚的表情中,村長緩緩抬起手臂。
眼看頭頂?shù)奶栐缴礁?,秦非揮手同林業(yè)三人道別。整個空間猛烈地收縮了幾下,像是一塊腐肉般滲出了暗紅色的汁液,灰燼灼燒般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開來。下一秒,熒幕前的靈體們卻仿佛遭受了某種暴擊。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shù)墓詫O。”
得到的卻是對方無比誠摯的注視。可還是太遲了。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
這倒也沒什么關(guān)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
秦非用腳尖碾了碾地面,柔軟的表面被蹭開,露出半指寬以下的內(nèi)里。休息區(qū)似乎是表里世界翻轉(zhuǎn)時固定的傳送點,無論翻轉(zhuǎn)開始時玩家們身處何處, 翻轉(zhuǎn)結(jié)束時,都一定會出現(xiàn)在休息區(qū)的走廊里。
可,他也并沒有辦法。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不管在外面的世界是做什么的,進入規(guī)則世界以后,實力才是最重要的。“這樣你就不用去E級的管理中心再跑一趟了,直接去選房子就可以。”雖然相處時間還不足五分鐘,但秦非已然下意識地職業(yè)病發(fā)作,從進房間的那一刻開始,他就默默分析起了鬼女的性格、心理和行為邏輯。
他們遇到的那兩個囚徒,似乎有些太過于容易對付了。
這也是秦非前兩次來地牢時沒有發(fā)現(xiàn)它的原因。假如按照這個思路去想,所謂的24名圣嬰爭奪圣子的名額,大概就是……
會不會挖出什么嚇人的東西來……
他覺得有些惱火,甚至開始懷疑,12號莫不是自知這一波絕對逃不掉大家的審判,想在倒霉之前先羞辱他幾句,泄泄憤?原因無他,選擇和鬼嬰相關(guān)的問題當做切入點,總是不會出錯。“這你就不懂了吧,薛驚奇的直播風格一直是這樣!”
被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覺得,確實是很像聲字。
可,若是秦非自己不在,那他們就一共只有三個人。“靠,看見大門,他怎么反而還往反方向走了?”原來,不是所有的人心都那樣黑暗。
怎么?轉(zhuǎn)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
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在秦非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中,空氣里的彈幕逐漸多了起來。
上一次在里世界時,黛拉修女的表現(xiàn)讓6號明白了一個事實:今天晚上,他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
“呼~”老人沒有回答,他無聲地采納了秦非的建議,緩緩向窗邊挪去。他身上的衣服也整潔柔順,整個人有一種云淡風輕的氣質(zhì),全然沒有被副本幽暗詭異的氣氛所影響,在一群灰頭土臉的玩家中間顯得尤為格格不入。
“所、所以,我們,要怎么辦?”秦非斜對面,談永的緊張之色溢于言表。“是那個早晨在物業(yè)門口大吵大鬧的老頭。”
作者感言
“所有走進那片白霧的人,都再也沒有回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