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每人左右手各提著一臺巨大的、正在全速運轉的電鋸,一步一步,向二人所在的方位徑直行來。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孫守義站在秦非后面,被他撞得一踉蹌,腳步都沒穩住便下意識跟著瘋跑起來。
被人一刀割破了頸動脈。問題就這樣十分順暢地解決了。
門的背后是一條和小房間同色的銀灰色窄道,秦非沿著那條過道走了一小會兒,眼前逐漸開闊起來。鬼火接著解釋道。那個名叫程松的老玩家面帶嘲諷地看了過來。
秦非連主從契約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可能和鬼嬰簽?
這倒是讓秦非不免有些好奇起來。
泛著淺淡熒光的數字,如同一塊塊碎裂的玻璃,在深淵般的天穹中消散成粒子,而后不見蹤影。秦非才不想要它的腦袋,他一點伸手接過來的意思都沒有表現出來。而他只是渺小得如同螻蟻般的玩家。
但他沒成功。他就這么輕飄飄地找到污染源,之后對方像個景點講解員一樣盡心盡責地幫他分析了一遍副本,最后,甚至將刀子遞到了他的手上。原來這一切都是假的。
他伸手指了指蕭霄的大腿。為什么要留下這樣的警告?就在不到半小時之前, 這樣備受矚目的人還是6號, 以及他身旁的5號和7號。
那本被秦非親手謄抄出來的醫生的筆記本被端端正正放在了桌面上。他神態平靜地穿過長長的走廊、穿過無數相似又不完全一樣的房間。這東西雖然只有公會或小隊成員才能購買,但具體使用起來卻并沒有那么多限制,只要兩個玩家同時來到調度中心,一起按下按鈕就可以了。
比起一路走來的其他七間囚房,這里的血腥味似乎稍微淡了一點,環境相對也比較干凈,像是有人刻意打掃過。大門敞開的一瞬,門外眾人齊齊神色一凜,等到看清院內情景的瞬間,幾個膽小的新人玩家頓時低呼出聲,儼然快要被嚇得昏過去了。
很少有玩家會把珍貴的積分用來換這種東西。鬼女的核心訴求是要毀掉村祭,把這六具僵尸偷走藏起來,村祭也就無法正常舉行了。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
可人性的難測早已在這短暫的時間中盡數展露于眼前。
“再然后,我發現幼兒園好像恢復正常了,我就又從圍墻里面翻了出來。”
“現在天色不早了,我都餓了。”
他望向蕭霄,面帶探究。“沒勁,真沒勁!”
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金發男子摩挲著下巴,“這又是指什么?”這尼瑪,他是有多走背運,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怎么也會被他碰到?他說三途克制不住自己心底殺戮的欲望,每到深夜,就時常渴望見到鮮血。
在經受了修女惡狠狠的一瞪后,14號玩家唯唯諾諾地彎腰,將叉子撿了起來。說著她向外走了幾步,將側門前的位置讓開:“你們想參觀的話就直接進來吧,現在幼兒園里剛好有小朋友。”“啊!”
“啊!!!!”
他足以憑借自己的天賦,不費吹灰之力的成為公會里的首席獵頭。后果自負。
當然沒死。在撒旦看來,面前這一身神父衣袍的青年正在死死的盯著他。
而直播鏡頭中,秦非已經走到了醫務室前。
直播大廳中靜了下來。蜂擁而至的靈體觀眾們就像冬季海洋中洄游的魚群,從2樓往下看,密密麻麻的頭擠滿了大廳的各個角落。
四個渾身腐爛、散發著陣陣惡臭的尸鬼從四個方向向他逼近,林業想起身逃跑,可身體卻被某種來源不明的力量束縛著,四肢與軀干都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像是有一根看不見的繩索,將他牢牢束縛在原地。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
打發走他們!鬼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死死盯著14號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秦非微垂著眸,神色有些許凝重。
觀眾們的討論話題也從副本內容瞬間轉移到了奇奇怪怪的方向。這種傳說中才會出現的事,竟然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她所處的副本中!
雖然說出來多少有點欠,但是——其實,他也不想這樣的。好不容易從深淵拉回地平線以上的心臟,再次僵持在了半空中。“聽說那天二次圍捕失敗以后, 蝴蝶回到公會里, 發了好大的脾氣。”
只是可憐了徐陽舒,嚇得差點又一屁股坐在地上。這倒也沒什么關系,反正秦非此刻也沒空接受他的感激。“我、我……”林業的嘴角蠕動著,眼眶發燙。
秦非笑了一下。說起來,這種行事作風倒是讓秦非想起一個人——啊不,是一個鬼來。一切都發生得太快、太令人摸不著頭腦了,作為觀眾的靈體們同樣也是一頭霧水。
作者感言
視野內的景物驟然升高,烏蒙的腦后遭受一記重擊,瞬間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