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雖然這樣說了，可實際上，大家都沒對此抱什么希望。

“NPC呢？這里全都是玩家嗎。”“哈哈哈哈，他是喜劇人來的吧！”青年慢悠悠地、一字一頓地說道。

秦非站在床邊，說話聲調中帶著三分懶散與漫不驚心。

瘋狂進食的王順就像是一顆逐漸脹大的氣球，身上的肥肉一層一層向外鼓起，整個人越來越膨大，最后幾乎連椅子都塞不下他了。在這樣無比逼真、和真實世界中的小區完全沒有兩樣的地方尋找“鬼”，雖然沒有在尸山血海里逃命那樣恐怖，但自有另一種讓人渾身發涼的不適感。

他向那個高大的身影走了幾步。【玩家秦非違規帶離副本重要NPC，扣除本場直播所得50%積分獎勵。】“……你真的已經決定好了？”蕭霄遲疑地呢喃道。

“對對，我們看幼兒園外面環境不錯，非常好奇里面是什么樣的。”秦非點點頭，他微笑著望著艾拉：“嗯，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以前的那些主播死得都太快了，快到觀眾們甚至都沒能留意到，他們是在被鏡子照到后才觸發了死亡flag。

“還是趕快想想那些人的尸體究竟可能藏在哪里吧。”

等到終于緩過氣，秦非定睛查看車內環境，卻忍不住皺起眉來。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她在衣擺上蹭了蹭被洗碗水弄濕的雙手，抄起墻角放著的掃帚，狠狠揮向面前男孩的后背！洗衣服，晾曬衣物，掃地，交談，就像這滿地赤紅色的巨目完全不存在一般。

空氣中醞釀著沉悶的死氣，令人的心跳頻率不由自主的失衡，總覺得要有什么糟糕的事情發生。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節，都會有游客表現出不情愿。“沒事。”

聽起來倒也是個鬧鬼圣地。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他遇見了孫守義和劉思思，對方也正和凌娜走散沒多久，正一邊找她一邊往回走。

【系統已破格將您的直播間投放入新星推薦池中，再接再勵吧！年輕的主播，期待在排行榜上看見你的名字！】是真的冒出“一個頭”。

孫守義應該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在這些直播世界中，還會有假規則的存在？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特么都沒看清楚，這個主播從哪里搞來的這么牛逼一張符？”

迷霧散去后，秦非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教堂樣的空間內。又害怕其他玩家活著，從而搶走自己生存的機會。根據右邊僵尸剛才給過的提示，秦非下意識便準備順著樓梯向二樓走去。

不是僵尸沒有聽到鈴鐺聲的那種不能動。時間、空間與尺度都并不存在于這個世界，這里只有他們兩人。欲要使人滅亡，必先使人瘋狂。

腳下凝實的土地消失，整個人驟然懸空。

毫無情緒的熟悉機械女聲在耳畔響起，秦非從一個純白的空間閃現進了另一個純白的空間。【恭喜玩家小秦！您的直播間當前在線人數為：61325人，10分鐘內同比增長16.8%！】那是一雙瞪得如銅鈴般的血眼，小而渾圓的瞳孔微微轉了一下，直勾勾地朝秦非看了過來。

“為、為什么？”那兩人中意識稍稍清醒一些的人迷茫地抬頭問道。“用你們玩家的話來說，‘祂’，就是‘污染源’。”

“別廢話了，這個人的san值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現在居然還一點都沒掉，是bug了嗎？”秦非眼角的肌肉都快抽筋了。“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還好。那個靈體抖了一下，小聲道：“這對夫妻……愛看懲罰本的觀眾，很多都知道他們。”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

外來旅行團。女鬼尖銳的長指甲刮過他的脖頸，他一把握住血手，發自肺腑地贊美：“你的手指真好看，需要美甲嗎？我可以給你介紹。”她神秘兮兮地沖秦非擠了擠眼睛：“告解廳我已經修好了，您隨時可以過去。”

直播大廳越來越光芒四溢，為了承載超標的人流量，系統甚至不得不臨時開啟了第二空間，任由觀眾們自行穿梭。

兩人一言不發，瞪眼望著身前空地，打眼一看與常人無異，可若仔細觀察便能發現，他們的神情都十分木然，面色青白，眼圈紫黑，嘴唇也毫無血色。又是幻境？

……

如今的祠堂就像是一座橡皮泥捏成的城堡，被人揉成一團以后又重新拍成了一個餅，原先十分尋常的建筑布局已然徹底變了樣，叫人完全摸不清自己下一刻會跑到什么地方去。畢竟，有些秘密自己一個人掌握，遠比公開要便于得利的多。

這家伙怕不是腦袋有什么問題吧？“對吧？”蕭霄卻完全冷靜不下來：“萬一他們來了怎么辦？”

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臥槽！”蕭霄脫口而出。

壞處是他即使什么都不做，依舊難以避免地變得越來越傻。孫守義會如此慷慨大方地出手相助，一方面是受到蕭霄的影響，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可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懵逼了的道長步速漸緩，最后呆呆站在原地，看著那掄著電鋸的NPC追逐著他的隊友，往另一個方向狂奔而去，直到消失不見。“你是說真的？”孫守義面色慘白，好似聽到了什么驚人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