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秦非的眼底透出一股高深莫測的意味：“皮相不過是身外之物罷了，紅粉骷髏，白骨皮肉，一切皆是虛妄，你依舊是你，就算變了樣子，也還是原本的你，這并沒有什么好怕的。”一號一雙眼睛在秦非、蕭霄和鬼嬰之間打轉，目光落在鬼嬰身上時顯而易見變得友善，而當視線挪移至秦非和蕭霄身上時，又帶著濃重的審視和敵意。

形式嚴峻，千鈞一發！

聽見鬼火這樣說，秦非的目光不由得閃了閃。“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雙方眼神交錯，瞬間在空氣中冒起無形的火花，噼里啪啦燃燒著。卻在下一個拐角觸驀地停住。

光幕那頭的觀眾們直接看樂了。煉成一句普通的僵尸，里外里加起來要耗費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可用活人煉尸，卻只需要將活人的身上的生氣掩蓋起來，僅僅需要三個時辰就夠了。他忽然反應過來，或許12號早已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蕭霄卻覺得，那兩人或許能給他們帶來新的線索，應該將他們松綁，看看他們之后會怎樣。越往村子西南方向走，房屋越是稀疏，最后幾乎成了一片空闊的空地。

……就，還蠻可愛的。而且，秦非還想到了另一件事。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奇怪的是，等到了出發的那天，旅社來接車的人卻說，他們只收到了徐陽舒自己的報名信息。

就著靈燭微弱的光，秦非第二次踏上了通往地下室的階梯。導游直勾勾盯著秦非，那眼神就像一把刀，仿佛下一秒就要刺破那張格外精美惑人的面皮、看清他內里千回百轉的溝壑一般。“諾。”

秦非點了點頭。

他們報了官，官府的人也沒能找到偷尸體的賊，這家人聽說了這趕尸匠的威名，愿以重金相求，只為找到兒子，好讓他入土為安。玩家們似有所悟。蕭霄人都麻了。

真的好氣！！

如此一來，幾名沒拿早餐的玩家當即便傻了眼。秦非柔聲細語地說：“很抱歉打擾到你的休息。”他這樣說著，自己也覺得自己抱大腿的意圖太過明顯，臉上浮現出兩團十分顯眼的紅暈，像是兩團高原紅似的。

他雖然才進規則世界沒多久，但好歹也在中心城里混了一個月，彌羊這個名字，高低還是聽過幾耳朵。對方顯然不知道這個梗，十分呆滯地看著秦非，張開嘴，又閉上，像是一條離水的魚。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

副本世界中規則的存在意義不是為了讓人“遵守”，而是為了讓人“違背”，只有玩家違反了規則，直播才會有看點，才會有戲劇性。

因為有黃袍鬼從中作梗，秦非離開門內世界的計劃足足延緩了一個多鐘頭才成功施行。他還來安慰她？如果殺死一個人能夠獲得4分。

畫像的身體，玩家們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過，只是那張臉沒有人敢看。

其實并不存在什么好位置不好位置。

那半張漂亮的臉蛋，就這樣猶如融化的瀝青一般消解在了秦非眼前，表皮潰爛，露出猩紅的內里。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徐陽舒還驚魂穩定地坐在地上，見所有人都望著他，頗有些尷尬地站起身來。

玩家們只好不太甘心地離開，一邊走一邊戀戀不舍地望向店里。【場景任務：區域追逐戰——已開啟！】

事實上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前，他就已經做下決定。按理說他本應該去找服務大廳的工作人員詢問，可第六感卻在冥冥之中告訴他，哪里有點不太對勁。

這是一個十分明顯的路標，證明者眾人并非在原地打轉。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他打開彈幕看了一下，眼前劃過一水的“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秦非卻忽然悟了：“你是想讓我幫你把這東西揭下來？”身姿頎長的年輕男人抬手舒展了一下肩頸，步履輕盈，走到導游身邊，語氣親昵熟稔地開口：“宴會結束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片刻后，有人驚呼：“那是什么東西？！”這充斥著驚險、刺激、死亡與絕望氣息的畫面，即使脫離F級世界，放在E級甚至D級世界中，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精彩！

活動中心大廳里，玩家們竊竊私語。“挖墳？”蕭霄試探著向那邊走了幾步，心有余悸地停下腳步。這個信息是剛才他在外面買號牌時黃牛告訴他的。

秦非：“嗯，成了。”

……秦非面色平靜地站在導游身前，心中卻早已皺了無數遍眉頭。

那張臉上沾染的血跡已經被他擦拭干凈，再次顯出底下細膩瓷白的肌膚，清透的琥珀色雙眼不染塵垢，像是散落著漫天星河的山間溪流。“報警，我要報警了！！警察叔叔救命啊，這里有個人用他聰明的腦子對我進行人格侮辱。”就在此時，意外卻突然出現。

當時秦非并沒有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