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死后他的罪惡。也會消解,仁慈的天主會原諒他的。”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如果有可能,他真想回到兩個小時之前。
鬼火被迫單獨行動。在蘭姆的記憶中,他本身也當了很久的蘭姆。被整整六臺電鋸攔腰斬斷,碎木板炸得遍地都是,一整個面目全非。
“你憑什么不讓我們下車?”刀疤壓低嗓音,眼神如毒蛇從秦非臉上寸寸盤過。在鏡中那人的眉頭皺起之前,秦非率先開口,打斷了他未說出的話:“我找你只是想問問,你究竟是什么人?”秦非身形未動,不動聲色地打量起周遭環境。
想來徐家在沒落之前也當過很長一段日子的大戶人家,秦非隨便在一樓找了把椅子,竟就是實打實的黃花梨木。
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聽見秦非叫他們“親愛的爸爸媽媽”,王明明的父母臉上頓時露出滿意的神色。他直勾勾地盯著秦非看了片刻,而后捧腹哈哈大笑。
刀疤的臉色一寸寸冷了下來。
蕭霄:“……”
“阿門!”這兩條規則在秦非的腦內交錯回響。喜怒無常。
玩家們頓時露出又羨又妒的神色。蕭霄剛才閉著眼睛告解的時候,秦非將外面走廊的鑰匙交給了鬼嬰,并讓他跑了這次腿。
這邊秦非已經將手指塞進了衣服口袋, 整個過程動作絲滑,不見絲毫心理負擔。“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就是有人過來了,是從走廊最前面,靠近休息區的那個方向來的。”
是蘭姆不愿再繼續往下回憶了嗎?
“你們也太夸張啦。”
一片寂靜中,秦非忽然舉手發問:也許只是眨眼的瞬間。三途壓下心中不知來由的焦灼,與鬼火一前一后,行走在筆直的過道中。
……他們看過那么多場直播,見過那么多陷入絕望的主播。
隨著“咔噠”一聲輕響,臥室門緩緩向外滑開,一陣濃郁到幾乎令人窒息的腐臭氣撲面而來。秦非默默收回視線。
那天, 徐陽舒就是在見過司機以后才變成了如今這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那些只在傳說與噩夢中出現過的生物,此時竟活生生出現在了眾玩家眼前,陰森鬼氣繚繞,空氣被無形的怨念所占據,霎時間陰寒無比。
“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在蕭霄看來,其實都像是在做夢一樣。
原來是這樣,眾人恍然。甚至還有人突然說起了胡話。搖——晃——搖——晃——
思考并不是這位玩家的強項,她坐在那里,腦瓜子嗡嗡個不停。回想適才的奔跑過程,秦非意識到了一件事。現在簇擁在R級光幕前的,有不少都是從前兩場直播一路追過來的秦非的粉絲,聽到它這樣說,頓時急眼了。
饒是如此,王順依舊沒有停止進食的動作。
亞莉安連眼都不舍得眨一下地盯著秦非,卻又不敢過分放肆,只能在心里偷偷尖叫。可憐的三途和鬼火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自己將自己坑了一把。
說完,他急急抬頭望向刀疤。天大地大,美色最大,有福利誰能忍住不看呢?他們途經村落,所過之處,家家閉門不出。
秦非:“喲?”
死得不留絲毫線索,死得所有人都一無所知。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無疑再次刷新了撒旦的世界觀。萬一黑霧里的那群長著嬰兒手臂的怪物還在怎么辦?下車豈不是送死。
神父神經質地重復著這些話。
口腔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但林業已經完全不在乎。
“這是最新的刑具,你將會成為第一個使用它的人。”修女將刑具推到秦非臉前,金屬制品輕微的腥氣飄進鼻腔。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蕭霄閉上了嘴巴。
他還穿著出車禍時穿的那件衣服,在他失去意識之前,黑紅色的血跡已經浸染全身,看上去駭人極了,引得馬路兩旁的人都失聲尖叫。而且在一個鬧鬼的副本里,“炒肝”這名字聽起來多少有點恐怖了。
作者感言
面前漂著一塊浮木,是他獲救的最后希望,但他伸手撈啊撈啊,卻偏生夠不到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