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號被帶走,是因為他身上有血污,違反了副本規則。很快,系統播報聲便解決了秦非的疑惑。僅僅遵守規則是不夠的,規則甚至不需要刻意欺騙玩家,只需要隱瞞住一些關鍵信息,就足以在緊要關頭令玩家措手不及。
像是在質疑這條新電話線是不是秦非自己變出來,用來糊弄大家的。秦非仰頭向外望去。“那個老頭?”
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這真是一個充滿了矛盾與美麗的孩子!秦非重重摔落下來,屋內的靈牌稀里嘩啦散落一地。
那是個看起來老得不像樣子的男人,灰白色的布衣蓋在瘦削的身體上,就像一個搭著爛麻布的架子。
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立刻便有人學著秦非的樣子做起了餐前禱告,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有人用鐵鏈將他的手腳、腰、胸、腹、頭全部固定在了床板上,如今他整個人就像是和床合二為一了一樣,絲毫無法動彈。
秦非終于抬眼,不解地望著前方亂象。唯有腳下的路,綿延向前。80%的迷惑值,足夠讓玩家的大腦自動自發地將一切不合理因素判定為合理。
秦非對醫生笑了一下。沒有片刻的猶豫,拎著箱子起身就要離開。他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動聲色地帶著四人轉了個方向,壓低聲音道:“這里人太多,我們去別的地方說。”
“這真是新手玩家嗎?看上去簡直像老玩家跑來新人當中傳教的。”他話說的比較委婉,所謂的“轉轉”,其實就是各自去做陣營任務的意思。“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但除了15號在三點前去了一趟休息室外, 剩下的幾人都沒有離開過臥室, 直到晚餐開始。
事實上,即使鏡子摔落后背面朝地,秦非也沒什么可怕的。
自己不過就是說了一句大實話而已嘛。神父收回手。
眼睛?什么眼睛?談永:“……”
蕭霄想不出來,蕭霄抓耳撓腮。
見對方囫圇個地站在過道中,看起來一臉懵的模樣,身上不見傷口,秦非放下心來。說完他指了指身后不遠處,那里還站了兩男一女, 正伸長脖子向這邊看。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人都是怕死的,按照正常人的茍命思路,躲在義莊擺爛度日恐怕會成為首選。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它還挺在意秦非的感受。
凌娜深吸一口氣,轉頭,擠出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想干什么?”“蘭姆現在已經不在教堂里了。”
——而下一瞬。
窗外弄堂里,一共五戶人家掛了紅色紙錢串。
看見來人是秦非,村長一愣,眼中寫滿難以置信:“你居然——你、你怎么……”即使如此,依舊有無數玩家爭先奉上自己在副本中用性命換來的那一點積分,去向系統兌換下一個副本的零星信息。
街道環境十分臟亂,遍地都是垃圾,臨時搭建的棚屋、席地而坐的商販,幾乎將道路兩邊占滿。二樓的高階觀眾區內,那個一直關注著直播的金色靈體身上的光芒似乎都因此而黯淡了些,臉上流露出失落的表情。有人當場就花錢截了秦非的圖傳給了親友,還有人一眼找準商機,將直播截圖印在了小扇子上,在0039號直播光幕前擺起了小攤。
他著重咬住“兩個世界”這四個字。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就是他!修女,就是他!”
明明剛才那個女人開門之前,秦非聽見了她踩踏著木質樓梯上樓的腳步聲。
他沒能成功將那個薄弱的靈魂吞噬。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他十分迷茫地自言自語:
從進入副本以來,除了幫主播開了一次門以外,其他什么活也沒干,衣服倒是一套接一套的換。
蕭霄完全忘記自己昨晚在亂葬崗上差點被那些尸鬼嚇到心臟驟停,雙開兩條腿,步子邁得飛一樣快。
他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尖銳的刀刃劃破頸部皮膚,溫熱的血液順著脖頸流下。
這個副本的NPC簡直就是謎語人。——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回來了啊!!!所以,他們不約而同地在第一晚選擇了放棄。
“你不懂!!!嗚嗚嗚你根本不懂!”恐懼如同一對無形的鐐銬,將他的雙腳牢牢困在原地。那些可都是新鮮現做的東西,送到義莊時尚且帶著熱度,不可能是從旅社帶來的。
“啪嗒!”可是,玩家們彼此對視著,目光中卻都透露著遲疑。這顆皮球不是屬于小桑個人的,而是屬于幼兒園的。
作者感言
或許是規則被污染了,又或許,是規則中暗藏著一些謎語。